天色越来越阴沉,村民们也纷纷缩回屋内,静候着暴雨的来临。
我们被分在不同的两间房,三个镖员一间,我和宋闻天c莲青城一间。虽腾出来给我们的房间已是村里最好的了,但随着大风而不停摇摆晃动的茅草房顶,还是让我们担心起它能否经受得住暴雨的考验。
一块长长的木板架在几块垒起的砖头上,勉强可以算作一张床。床上搁在一坨黑乎乎c皱巴巴的麻布,应该就是被子了。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想躺在这张床上睡觉。
宋闻天突然变戏法似地从包袱里取出一大块白布,平铺在地上,大小正好可以坐满三人。她铺好白布,又将落瑛斜搁在身后的床上,顺势靠了上去,说:“将就着睡一夜吧,第二天早些出发就是了。”
我学着宋闻天的样子如法炮制,靠着铜雀的感觉并不舒服,但还好,可以接受。
莲青城没有佩剑,她支起腿,一只手撑在上面,以手托腮,百无聊赖地发着呆。三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谁也不曾开口说话。
“那个”我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默的气氛。
“嗯?”两人看向我。
“师父,左护法,你们知道‘粽子’吗?”
“粽子?你是说僵尸?”莲青城说,“难道你怀疑,那具干尸”
“不对,”宋闻天却摇头,“如果是‘僵尸’,被咬之人应该早就尸变才对。况且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僵尸’是什么样,大多都是民间说书话本流传而出,不可轻信。”
“那你觉着那具干尸到底是什么东西?”莲青城问。
“如果村长没有说谎,听他的描述,八成是中了某种奇毒;如果村长说了谎,那”
“你的意思是,村长为了黑掉这批货物,故意编这种鬼话诓骗我们?”
“倒也不无可能,”宋闻天长叹一口气,“只是我觉得,不需要如此大费周折地去编造这么一个离奇的故事,遗失的货物,在原镖队寻到它之前就是无主之物,谁捡到它谁就是它的主人。”
对话戛然而止,三人又陷入了先前的沉默。
“罢了,不想了,”莲青城懈怠地打了个哈欠,看向宋闻天身后的落瑛道:“宋少主,落瑛剑可否借我赏玩赏玩?”
“自然。”宋闻天取过落瑛递交给莲青城。
莲青城接过落瑛,拔剑出鞘,带出一声清脆的剑吟;落瑛的剑身不似寻常长剑那般银白,而是如泼墨般乌黑,被昏黄的烛光一照,周身都泛着幽幽的寒光;剑身中间刻有一条极细的银线,由剑头一直延伸向剑尾。
莲青城曲起食指一弹落瑛,顿时响起一声银铃般的清响,余音绕梁,经久未散。
“好剑,好剑!”莲青城连赞两声,“千刀门十年铸一剑,果然担得起‘绝世神兵’四字。”
“接着。”莲青城又将落瑛抛还给宋闻天,宋闻天接过:“左护法过誉了。”
正说着,屋内的烛光却一寸一寸地暗了下去,不一会儿整个房间便陷入了漆黑之中。
“就不能挑根长一点的蜡烛吗?”莲青城十分不满。
“那个我去向村长再讨一根吧。”我站起身,主动请缨。这屋里就我一个小辈,自然不能让另外二人亲自去取。
“路上小心,”我看不清宋闻天的脸,却听见她用略带担忧的声音嘱咐道:“把铜雀带上。”
“诶。”我应一声,摸黑拿起铜雀推门而出。
奇怪了,闷雷都响了好几个,怎么还不见半滴雨落下来
屋外也不比屋里好多少,乌云遮蔽了月光,只能依稀看见脚下的路,夜风一阵又一阵地推搡着我的后背,呼啸之声如怨如泣。我心中发毛,不禁加快脚步,凭借着记忆往村长的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