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空气凝结。
所有人屏气凝神等着看将他视于无物的水胭脂要如何回答他的问题,或者干脆装做没听见。
“绮罗都嫁做人妇了,怎么还拖着夫婿到处乱跑?原本今日是想看看绮罗的夫婿是个怎样的人……”没有人要先开口,水胭脂也不说话,余美人再次扮演缓场的角色。
“现在让风师傅去追还追得上。”水青丝轻声提议。
“恐怕来不及了。”水胭脂收起家书,淡淡道。
几道诧异的目光投向她。
“葛叔,你说最后一次见到绮罗回府是哪时候的事了?”
“约莫五天前。听说朝师傅伤了手无法工作,四当家和四爷这阵子赶着秋装的制作,都待在艳城的别院过夜。”葛京一五一十的禀报。
“朝师傅何时伤了手,我怎么会不知道?”水嫩的唇轻启,水胭脂的语调极其平淡。
她这个善于脱逃的四妹,行事总是低调小心,计划了要逃就绝对不可能留下被找到的线索,可这回她却写下前往的地方,那么就是不怕被追了,大概老早就已经脚底抹油跑了。
难怪四妹最近的工作效率极佳,每日都有新制的衣裳呈上来给她过目,只不过送来的都是朝师傅,这么看来朝师傅约莫也是帮凶,也难怪她会没有察觉。
“爹,脂儿还有要紧事要办,改日再向您请罪,先失陪了。”眼色一敛,水胭脂福了身,如来时般匆促的离开。
“老当家、水夫人,佟某也先告辞了。”几乎是等不及水明月夫妇回话,佟胤玄拔腿便追了出去。
听见花厅里传来的话,水胭脂脚下的步伐加快,想甩掉他,快点离开这里。
远远地瞧着那一高一矮的身影的追逐战,再看看厅里都是自家人,水明月也省得绕圈子说话。
“绮罗那孩子一定早知道了。”
“四姐知道什么?”水铜镜呆愣愣地问。
水明月只是一脸知晓所有事却故意不说的神情,悠闲地喝着妻子泡的茶。
“那也难怪,谁教那孩子的夫婿谁不好挑,偏偏挑中万中选一的人选。”余美人也像在打着哑谜,明明知道却不点明。“唉,希望他们能好好谈,脂儿病重,我真怕……”
哪个做父母的不会担心自己的女儿给人家欺负?
“胤玄不会乱来的。”水明月安慰着妻子。
水铜镜对自己父母所说的话有听没有懂,当年还小的他也不了解水胭脂和佟胤玄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自从他懂事以后,就被教导不能在水胭脂面前提起佟家,而今父亲却又邀请佟胤玄来吃饭……他都被搞胡涂了!
“三姐,你知道吗?”
知道?就算她号称握有整个长安京的秘密,也不可能知道大姐的!谁要大姐太会隐藏秘密了。
而且她对大姐的秘密也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嗯……可以上菜了吗?”水青丝小小声问。
她从头到尾关心的只有那摆在膳房都快凉了的珍馐美食呀!
看看这场暗潮汹涌的酒宴,武香捏捏妻子可怜兮兮的小脸,爱莫能助地对她摇摇头。
现在绝对不是上菜的时候。
“你应该回房休息。”
佟胤玄低沉的嗓音由她背后冒出。
转眼间,他已经追上她。
停下脚步,水胭脂缓缓转过身,面对这个跟着自己离开花厅的男人。
“爹对你和颜悦色不表示我就得买你的帐。”她的口气很冷。明明尚温暖的中秋,她的话一出口,周围温度陡降宛如腊月。
“水老当家的邀请我也很诧异。”佟胤玄没有因她明显的排斥而退缩,昂藏的身躯直挺挺地停立在原地,用着同样的冷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