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问于季友。
依礼俗,准新郎倌通常不随行迎娶队伍。但因普宁身份特殊,加上路途遥远、恐生万一,于季友才乔装成护卫,领兵尾随在队伍后边。
高坐白驹上的于季友一听女官来报,浓眉紧蹙。
“回去禀报公主,说婚期将近,路途又远,不能在此驻留。”
女官不敢怠慢,依言回报,却换得普宁一阵娇嗔。
“我说要休息就是要休息,他不答应,教他自个儿走去。”普宁掀帘高喊:“外头人,停轿。”
女官意图阻止。“公主等等……”
外头轿夫一听喊声,当然不敢反抗,齐声一喊“垫轿”,脚步即停了下来。
“不行不行,公主,您现在还不能出来……”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女官吓得跪地道歉。“公主息怒,下官斗胆冒犯,实是因为于礼不合。”
“我管你合不合。”普宁双手插腰。“我坐了半天轿子,腿腰都麻了,下来走走不行吗?”
“公主……”
女官们一筹莫展,这时,铁蹄声由远而近。
普宁回头,只见一身戎装的于季友翻落马背,朝彩轿快步走来。
于季友望着女官们问:“怎么回事?不是说过不准停轿?”
“启禀大人……”
“是我的主意。”普宁转身说话。
说来,这是两人先前在御书房一见后,第二回碰上。
上回顾着斗气,倒忘了细看他长相,只记得他皮肤黝黑,有双炯炯虎目。今回见他一身灰铁戎装,伴着白马,倒显得威风飒飒、气宇非凡。
于季友垂眸注视不到他肩高的普宁,她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一张圆脸粉红细致,一双黑眼珠慧黠娇气,配上她一头珠翠与艳红嫁裳,有如宫闱细心照料的紫牡丹,散发不可逼视的雍容贵气。
他抱拳一拜。“请公主立刻回轿,此行时间不多,不能浪费。”
“我偏要在这里休息。”普宁双手抱胸,一脸“你耐我何”的神气。
普宁脾性是出了名的我行我素,这点于季友先前在卸书房见识过;印象极深,也颇不以为然。
他当初胆敢上京退婚,就是知道自个儿脾气,绝对容忍不了皇家公主的娇蛮任性。身带虏族血统的他,一直欣赏能策马奔驰、个性又大方得体的同族女子,偏偏他爹背着他上京求亲。
一个刚正如铁的汉子配上一个矜贵公主,横看竖看就不适合。
“还请公主回轿。”看在普宁身份,于季友忍着脾气再说一次。
“我偏不。”
他沉下脸。“公主执意不听?”
普宁一哼。“你以为你是谁?我干嘛听你的?”
好。他一点头,突然转身走向白马,自鞍里掏出两条皮绳。
一见他表情,普宁神情警戒。“你想做什么?”
“回轿。”他下达最后通牒。
“我不要。”
“那下官只好得罪了。”说完,他一个抢步向前。
普宁还来不及反应,人已被他抓进轿里。
“你做什么你……放开我!”她拚命拍打钳住自个儿腰肢的铁臂。
想不到这家伙不但把她塞进轿里,还用手上皮绳反绑她两只手臂,活当她是匹难驯的野马,皮绳另一头,就系在彩轿围栏上。
“你这家伙,竟敢这样对我!你不要命了你!”她气坏,拚命用脚踢踹。
“公主再撒泼,下官连您的脚一块绑。”
“你敢!”她眼一瞠。
他扬高另一条皮绳,深黝黝的眸里有着不容错辨的决心。
“可恶!”普宁怒叫。她最讨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