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老爸也没几年好活了,现在最大的希望是和家人再见一面,以及在有生之年,能参加你的婚礼。”
“爸!”汪思涵泣不成声,靠在父亲膝上。
有人说,儿女是婚姻的润滑剂、汪思涵却不这幺认为。
打从有记亿以来,她整天看到的,就是母亲的喋喋不休,父亲迅速转白的头发,他们的不快乐因她而更深,因她而不能化解。
所以说,儿女是不幸婚姻的磁石,紧紧吸住两边的不幸。
“我知道你排拒婚姻,但爸仍然要劝你,没有爱的结合是错误的。可是爸相信你会遇到真爱,到时候要好好把握。”
“爸,我不会拦住你去探亲的,至于要不要在那儿定居,等你去过了解后,再作决定,到时候你打电话、或写信告诉我,我绝对尊重爸的决定,以后我也会去大陆探望您。”
“恩涵,你真是爸的好女儿。”汪父欣慰地擦干女儿双颊斑斑的泪痕。
“你作梦,我会切掉你的电话,烧掉你的倩,让你到死都合不上眼。”汪母眼红女儿偏向老头,气得胸口一痛,狠话尽出。
“妈!你这是说什幺话?”她惊讶母亲的冷血。
“恩涵,你别笨了,你爸要……”
“够了,妈,你是阻止不了我们父女间血脉相连的亲情,如果你真要这幺做,我会立刻搬出去,当自己生下就已是孤儿。”
“你这不肖女,竟敢威胁我!”汪母受不了女儿的顶撞,怒斥。
“我不是威胁,只是说出心里的话。”她厌倦了做乖顺的羊。
“你……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汪母向来如机关枪的利嘴,突然结巴。
“我从来没怀疑过爸的爱。”她没有察觉出母亲心虚的表情,她眼里只有父亲,父亲的爱,每分每秒都在付出,她感受得到。
汪母怒气冲冲地站起身,踢桌踩椅,口中叽叽咕咕一堆丑话,砰的一声,关上门回房生闷气。
“好了,恩涵,你快去洗个澡,早点休息。”
“爸,你搭什幺时候的飞机?”她不舍的问。
“下个星期。因为你最近每天加班到好晚,所以爸没有告诉你,是不想你操心。”他忧愁的表情,是割舍不下女儿。
“爸,我懂。”
“思涵,别来送机,爸怕分离,也不知道这一去是不是就真的留在那儿。但爸不忍心和你说再见,爸会受不了的。”汪父伤心的眼神又回到四十多年前,在太原车站与妻一别的情景,他泪洒月台。
“爸,我听你的话,但您别忘了您有个女儿在台湾。”她鼻酸了。
“傻孩子,爸这四十多年来,最大的快乐,就是有你陪伴,怎幺会忘了?”
“爸,我想问您一件事?”
“你想知道大妈是个什幺样的女人,对不对?”
“嗯。”父亲一向洞悉她的心事。
“爸第一眼看到你时,你小小的娃娃脸上,却长了一对又明又亮的眼睛,当时的你使我想起了玉涵,她也有双水汪汪的大眼,所以我替你取了思涵的名字。”
“这幺说,大妈一定很漂亮。”
“她最美的不是外表,是她的那颗心,永远都是那幺地善良,体贴人意。”汪父虽然是看着女儿说话,但眼神落到遥远的地方,一个穿著花格布的村姑,在月台上带着微笑的脸庞,挥手与他道别,直到车身消失视线,她都没滴下眼泪,为了给心爱的人:永远记得她最美的微笑。
“大妈有生小孩吗?”她没有仔细看信的内容。
“有,一个男孩,算是你大哥。十七岁那一年,”江父声音喑哑的说:“大陆文革,吃不了身为黑五类的苦,吞砒霜自杀了。”
“爸,对不起,我不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