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接下来……宋怀青看一眼叔公坐的位置,轻抿唇,从没有庶子坐在那个位置过,宋家会不会首开先例?
“来人,给二爷、三爷搬椅子。”叔公轻咳两声后说道。
当年事他没参与,却心知肚明方姨娘和两兄弟受了莫大委屈,他们刚被赶出宋家大门时,方姨娘本想留在城里,让两个儿子能够继续进学堂念书,但许多乡民指着她的鼻子骂荡妇,甚至不肯将屋子赁给母子三人,逼得他们不得不搬进山里,远离人群。
如今皇帝为她平反了冤情,还为她建牌坊、追封诰命,这让当年曾经指责过她的人惭愧不已。
所以啊,要是生得出好儿子,还怕晚年无依?可惜方姨娘无福,走得早,否则能亲眼看见两个成材儿子,心里头不知道有多安慰。
是他们的爹在天上保佑吧,庇佑儿子平安顺利、仕途光明,否则那等艰难环境,怎能长出两株好秧苗,日后宋家子弟能否够成器,必不能缺少怀青、怀丰的助力。
“是。”下人应声,搬来两张椅子,怀青、怀丰拱手谢过后,入座。
满屋子人全望向两兄弟,一个斯文潇洒、朱面丹唇、丰神俊朗,浑身透着股书卷气,一个身形挺拔,剑眉斜飞入鬓,一双丹凤眼散发着勾魂魅力。
当初没人想过,两个小庶子会有这番光景,要是早知道,谁不愿同他们结下善缘?
瞧族里的四堂婶,都不知道隔几层的亲戚了,当年他们被赶离宋府时,不过偷偷塞几两银子给方姨娘,如今人家感恩图报,不但提拔她儿子到衙里办差,还给买了处新宅,四堂婶那眼光呐……他们当年真是瞎了眼。
叔公与宋怀恩对视后,点头发话。
“我们知道怀青、怀丰公务繁多,也不好让你们常常抽时间忙私事,不如趁今天,一次把分家的事也给办妥,免得你们来回奔波。”
开门见山,叔公直指主题。这次的事怀恩做的漂亮,收拢人心就得像他这般,让人感受的到善意,往后要仰仗人家,才不会令人唾弃。
“分家?”
听到这个,怀青万分讶异,他没想过从宋家拿东西,贫穷落魄的时候不曾,现在更是想都不会想,家里有关关那只聚宝盆,要赚得万贯家私、富甲一方,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
只是……怎会突然提及此事,谁的主意?
怀青、怀丰顺着叔公的目光望去,视线落在宋怀恩身上。
是他?这倒出人意料,当年赶他们离府,不就是因为大娘怕他们分薄了宋家财产,如今,他竟肯亲手将多年的辛勤经营平白分他们一杯羹?
是畏惧吗?怕他暗施黑手,强取豪夺,把宋家的一切全抢过来?还是觊觎自己背后的权利,企图沾一口肥肉?
叔公续道:“树大分枝,理所当然。当年怀恩因为孝心,明知道委屈两个弟弟,但不敢违抗母命,只能眼睁睁看弟弟黯然离去。但是二房媳妇过世后,怀恩便四处寻找,想把你们兄弟接回来,却没想到,你们改了名字,让他遍寻不着,阴错阳差、白白错过几年兄弟团聚。”
怀青、怀丰暗地冷笑,这话说给外人听听,糊弄不明就里的可以,但要哄骗他们,火候还嫌不够,当年就算没有搬出宋家大宅之前,他们明里暗里吃过大哥给的苦头可不少。
但既然人家要这样兜着,就这么办吧,反正不过是脸皮上的事,爱怎么圆就怎么圆,他们无所谓,重要的是母亲遗愿达成,至于分不分家?无碍。
怀青莞尔,回道:“多谢大哥挂念,这些年我与三弟四处奔波,倒让大哥费心了。”
怀丰闻言,一个忍不住,差点笑出来。
他心底暗道:装呗,装兄友弟恭又不难,何况他们还得在泉州当三年官,地方名声重要得很,他可不想传出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