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路狂奔,大笔积分又即将到账,岑杰情绪甚是激动,便耍了波骚操作:对“迪达旅社”说:“老哥,我来了,你的任务具体要做点啥?是收袜子吗?”
迪达旅社立刻就回复了:“六楼那个小女孩,一个可怜的小家伙,她也太能哭了,你能不能想办法别让她哭了。”
哇哦~这‘迪达旅社’话语中充满着宠溺,看来虽身为建筑,却极富人情味儿。
岑杰继续问:“那袜子是怎么回事儿?”
“如果可以,你别让她爸爸每次都攒两周的袜子,一洗就是一大串子,嘀嗒嘀嗒的我快疯掉了。”
“收到!”
看客户很焦急,岑杰便不再多问,而是避开房东,直上六层。今天是工作日,这种务工人员聚集的旅馆,此刻基本空城。
迪达旅社是内天井式的民筑,六层毗邻天井,一圈光线打下来极为敞亮,岑杰一番左顾右盼,突然发觉:
靠内的铁窗上,趴着一个女孩,屋里的电视嗞哩哇啦地响着“纯棉十几件套”的广告。大概是动画片还没开演吧?
虽然水汪汪这个词儿很俗,但小姑娘确实正在用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岑杰看,岑杰也直直望着这个短发、圆脸盘、小手脏脏的小姑娘。
莫名对视了好几秒,岑杰才嘎嘎地开场:“你叫什么名字?”
“任嘉欣。”小女孩弱弱地答道。
现在的“嘉”“欣”梓”“涵”,堪比当年的“强”“娜”“芳”“阳”,话说70后90前,谁不认识几个刘强、李娜、王芳?
因为公司的年轻骑手割韭菜似的换了一茬又一茬,岑杰对这种毫无特色的名字早已麻木,便对小姑娘说:“我叫你‘小嘀嗒’吧!”
“啊?”小嘀嗒不解地拿出小手,抓了抓头。
为了拉近距离,岑杰递上吃的,放在窗台上,先打开小米锅巴,递进防盗窗。小嘀嗒倒是不认生,拿起来只迟疑了一小下,便吧嗒吧嗒起来。
岑杰语调温柔地问:“你为什么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小嘀嗒边吧嗒嘴边回答:“我爸爸去上班了,他把我反锁在屋子里,我出不去。”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小嘀嗒’吗?”
小嘀嗒想了想,回答:“不知道。”
“哥哥会算命的,知道你是个爱哭鬼,一哭起来就嘀嗒嘀嗒地掉眼泪。我说对了没?”
小嘀嗒格格笑了,答:“对,我总偷着哭,爸爸在的时候我可没哭过。”
岑杰:“为什么总哭呀,还不让爸爸知道?”
小嘀嗒:“因为想妈妈,我妈妈不见了,爸爸说等我长大了就能见到妈妈,可我一直都长不大。我一个人的时候,一着急就哭了。”
“想妈妈”是个牛掰的哭泣理由,还真是劝不动,甚至无从劝起,看来这37个积分没那么好拿。
话说这个小嘀嗒爸爸告诉她“妈妈不见了,长大就能再见到妈妈”,这显然是哄小孩的套话,她母亲是去世了?还是远走他乡了?暂时无从得知,岑杰也不想强行探索,因为那毕竟是一桩伤心事。自己的伤心事还不够多吗?
岑杰没多想,凑着头往房间内张望,果然,从外窗防护网到组装式衣柜上方连着一根绳索,此刻绳索上面满满都是袜子!而袜子下面放着两个红红绿绿的塑料盆。穿过电视机的嘈杂,还是能听到水珠嘀嗒嘀嗒的撞击声,确实有点烦。
岑杰接着跟小嘀嗒聊天:“好吃吗?”
“太好吃了!”
“哥哥问你个问题,你爸爸为什么要把袜子攒半个月,才洗一次?”
小嘀嗒嘟起了嘴,用很小的声音,似乎是在泄露一个大秘密:“因为他懒,他每天回来做完饭,就打游戏,有时候连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