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个庭院，孙继往远远地看着她们，孙沐荷觉得也许是夕阳的光照太耀眼，让她根本看不清楚孙继往的眼神，只是那身姿神态却是依旧儒雅磊落。

    后院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天井，水泥砖头砌了一张台，原本应该是用来洗衣服的，却被康妍摆上了一些花花草草，做成了花坛的样子。而此刻，两个女人正隔着这个花坛站着，相顾无言。

    “你跟我三叔在一块儿，是在当年你爸爸出事儿之后吗？”冷静下来后，孙沐荷似乎影影约约抓到了事情的关键，她试探地问。

    “是。”康妍回答得很干脆。

    “你是为了把你爸爸捞出来？”

    康妍点点头。

    孙沐荷忽然觉得心头刺痛。“那，是我三叔提出来的吗？”

    康妍咬着唇，犹豫了数秒：“是我自己愿意的。他能救我爸爸，还能帮我得到我想要的职位。”

    孙沐荷忽然火了起来，她声音略略提高：“既然这样，怎么现在又什么都不要了呢？康妍，你在把自己往泥里踩的时候也要想个逻辑通顺的说法！”

    康妍白着一张脸，语气轻缓：“孙家容不下我了，就连你妈妈都想把我送走。我要是继续留在北京，对谁都不好。”

    “那现在呢？他来了，你又要跟他走？”孙沐荷追问。

    康妍摇头：“不，只是暂时换个地方。我既然已经决定了，肯定不会再回头。你三叔帮过我，我现在也只是想帮帮他而已，当然，也是帮自己。”

    孙沐荷明白她的意思，这种混乱的内斗阶段，最好是谁也别给自己留空等人来抓。想必孙继往追过来也并不单纯只是儿女情长，还有一层考虑就是要帮这父女两换一个更安全私密的住所。

    “所以”孙沐荷直视着康妍，问道，“我们之间这些年到底算不算是真朋友？”

    康妍避开她的目光，轻轻点点头。“是。”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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