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气浪如涛似涛,摧枯拉朽,匝地狂卷而起,数十个油桶立刻就被气浪掀上天,在九天之上骨碌碌地翻着跟头。
霎时间,殉爆声震裂耳膜,凄厉惨嚎有如冤鬼泣血,尖厉嘶喊声摧肝裂肠,让人恍若置身于十层地狱之中。
纷沓凌乱的脚步,物件器皿坠地的沉重响声,烈火焚烧的噼吧声乱七糟的声音响成一大片。
赤红如血的火光掩映中,着了火的帐篷和轮胎像泼了一大桶白磷似的越烧越旺盛,吐冒出艳红的火苗子。
邓建国视线随着夜视望远镜搜视,军营已变成了火山烟海,火焰红毒毒地腾升而起,横烧那阴霾的长空。他自制的霹雳弹已准时起爆,释放出巨大能量,囤积军需品的那所茅屋在立即就在这种能量的呵护下变得四分五裂。
一声声惨呼号叫不像是发自类之口,幢幢人影抱头窜鼠,一派豕突狼奔,鸡飞狗跳的惨相。
邓建国清楚地看见有好几个倒霉蛋,背上燃冒着滚滚烈焰,形如羊儿疯骤发似的在地上滚爬抽扭,脂油燃放带起的火苗子绿油油的,随着一副副躯体在翻滚中忽明忽暗,可怎么也不会熄灭,直到被烧成一堆堆黑咕隆咚的焦炭,散发出一股股黑烟,而烤人肉的焦臭味夹风带火地扑进邓建国鼻子里,有种呕吐晕血之感。
空气已被烧干,各色气味随风飘送,四到处都弥散着熏人肺脏,刺鼻催呕的臭气。
眼前真是一幅活灵活现的阿修罗地狱图景。
铄石流金的灼热气浪扑面而来,让人仿若置身于烈火地狱之中,直看得李飞参谋长目瞪口呆,竟然忍不住脱口叫出声来。
不错,天作孽不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是该让这帮不知好歹,不识抬举的贱骨头尝尝咱们中国大爷们的厉害了。
李飞参谋长欣赏着眼前这一幅悚目惊心的地狱图景,脸面上浮动着扬扬得意的笑纹。
鼻孔灌满了烤人肉的焦臭味,始作俑者邓建国鄙夷地啐了一口唾沫,摸出一个弹匣为-突击步枪换上,瞥了一眼旁边兀自看好戏的李飞参谋长,吊儿郎当地道:行了,李飞参谋长,让这群龟孙子在这里慢慢蹲烤箱,咱们不奉陪了,得赶紧闪人。
他连眼皮子都不撩一下,右手擎着枪,左手左壕沟壁上一撑,双脚用力一蹬,弩箭离弦般腾跃出了壕堑。
幡然回过神来,李飞参谋长哦了一声,似乎还意犹未尽,愤愤地冲着火焰山似的军营扫出了一梭子弹,尾随着邓建国跃出了壕堑。
邓建国抢步冲在前边引路,李飞参谋长提着ak-4冲锋枪跟在后边负责警戒和断后。
沿着来时踏勘好了的路线,两人一前一后,风掣电驰地朝军营南面那道低缓山岭疾奔而去。
一路狂奔有如脱了缰绳的烈马。
呼哧呼哧,混浊的粗气不住从嘴巴和鼻孔中咳喘出来,豆大的汗珠子从额角上一颗一颗往下滴落,两人根本没有闲暇去理会,一股脑儿地向前猛跑。
高过肩膀的茅草和野芭蕉飞快地从两侧擦过,枝条敲打在脸颊上生痛无比,两人的脚步跑得快要飞了起来。
刚一接近山坡端线,邓建国兀自扬扬得意,忽然
呜一声尖利而悠长的哨音从山坡下方由远而近。
操蛋。邓电心头一紧,迅即朝前来了一个虎扑,一头扎进了眼前一片生得繁茂的茅草丛里。
李参谋长在前线野战医院当军医时,也没少在枪林弹雨,炮山火海摸爬滚打过,称得上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反应速度自然毫不含糊,几乎在邓建国还没展开战术规避动作前就抢先扑倒,迅即找到了掩蔽物。
轰一声巨响撕人耳膜,地皮子都快颤抖了起来。
两人的身躯甫一贴向地面,火箭弹就凶猛地砸落到相距邓建国头部前方四五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