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来时,身后跟着吴清和蛮子。刘瑾将信当二老面给吴清的时候,有意在她胳膊上紧抓了一把。
“谢谢了,吴阿姨。”
吴清看着他愣了愣,随后一笑,“诶。”
待吴清取出信件,以前是看字念字,今日将内容全看完了也没出声,只瞪大了眼睛缓缓将信脱开视线。
她不知道怎么将这个消息传达给刘家父母。
刘母见她这样,着急,“咋了妹子,你倒是说话啊,刘建他是不是出事了啊?”
吴清扶刘母坐下,也招呼刘父坐着,轻轻地说:“没你想的那么恐怖,就是老大右手臂出了些问题。”
听到这,二老的心咯噔一下,刘母抓着她手臂推了推,“啥呀,啥问题啊,不不会没了吧!”
吴清,“没有,就信上说老大出勤剿匪的时候不小心伤了右手,手还在也还能用,就是怕拿不了枪了”
二老交换眼神,松了口气还好人没事,手也在。刘父忽然想到个问题,“拿不了枪了那他还咋当兵?”
吴清望了眼刘瑾,感觉这个问题不太适合她回答。
刘瑾笑了起来,坐到二老中间,缓缓道:“不当兵好啊,你看那血刀底下活命的玩意儿有什么好的,枪弹无眼的冲上去没准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这回是大哥运气好只伤了手,有些人直接盖了白布抬回家的。大哥不仅有命活着回来还得了一笔抚恤金,再也不用去干丢命的活儿,多好。”
蛮子忽然插嘴,“是啊是啊,不是有句话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二老不知说什么好,感觉能活着就是万幸一样,“那,那上面有没有说刘建啥时候回来?”
吴清,“快了,年前就能回来。”
二老食不知味地叹息一声,没有像接到噩耗的狂悲,多的是不知好坏的疑惑。
吴清和刘瑾显然是一队的,临走前她把刘瑾拉住,偷摸地问:“你认得字?”
刘瑾,“一点点。”
吴清不信,摇头,“不对,往常的家书都是刘建口述他人代写,但这一封完全是按照别人的想法写的,甚至有些生僻字和术语,从前的家书你都看不懂,怎么可能看懂这封。”
“”刘瑾沉了沉眼,并无言语。
吴清是念过书的,不管是思想还是举止都不似村里大多数人那般冲动,这么多年下来,依旧保持着文化人的姿态。
见对方沉默不语,她心中已有定数,不再追问,把信交到刘瑾手中,然后回去了。
刘瑾看着那远离的女人背影,矮小,土气,仿佛与其他农村妇女别无二致,但她确是最有思想的。
刘建的家书上,不仅有别人代替问安的话,更有医生的病情诊断。医学是最具专业的一个行业,术语遍地,若只认得几个字不可能懂得其中的意思。
蛮子的娘不是一般的文化人。
‘收公粮小队’下村了。
各家农户都赶着将粮食准备好,等两人小队来征收。
记得去年征收公粮的两人,一个称,一个记录,都是一等一的神气。
社会地位排序上农民属最低档,城市人吃着他们上供的最好的商品粮,有社会保障,每月有工钱。
反观农民,虽有地,但只限使用权。农保自己交,靠天吃饭,靠勤劳活命。勤快的,有收成吃收成,不勤快的,不耕地,没得吃还要上交公粮。
所以能吃上皇粮的,只有像村长这样年轻的,想干点事有上进心的,才会有好脸看,剩下的都是借出去债务收不回来的老债主脸色。
收公粮的人吃的也是皇粮。
‘公粮小队’在前头几户人家里,没收到自家。
刘家的公粮已经准备妥当,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