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至重阳,汴山上的枫叶红似火焰,滔滔玩心重,让赵曙在山上寻了登高望远,地势平坦的好去处,又让宫人先将幕棚、糕点、酒肴等预备好了,方带着大头宝宝与玥晗骑马上山。侍卫们早早就在山下布了防,禁止闲杂人等出入。
滔滔倚在赵曙怀里,马蹄踩在青石板上,足音回响,惊起树中鸟雀腾飞。韩忠彦抱着青桐,方平抱着诗棋,吕公弼抱着若雨,三匹马随在滔滔赵曙后面,说说笑笑,甚是热闹。几人走的路极为僻静,前后均凑拥着大批护卫宫婢,并几位宝宝的轿舆,阵仗极大。
到了半山腰,果有一处平地,那儿原本是堆土丘,前些天才被铲平,架上御棚,围起护栏。侍卫们远远守在树林中,内侍宫婢则井然有序的伺候着茶水点心。山台上摆着几张露天的木桌凳椅,桌子底下便是万丈深渊,远远一望,居高临下,四处环山,火红的枫叶在阳光下更是像燃烧起来似的,整座山都红透了,美不甚收。男人们与小孩在旁侧空地上踢蹴鞠玩,女人们就坐在场外的凳几上削果子围观。
旁边有宫婢在烧火烤肉,金焦脆里,香味如烟云般钻入鼻中,令人垂涎欲滴。滔滔一时兴起,扔了果子去跟着宫婢烤羊腿,方平正巧跑得累极在旁侧喝水,随口叮嘱道:“别熏了鼻眼。”滔滔儿笑道:“不怕不怕...”话还没完,一阵风拂过,将烟灰全部扑在脸面,呛得她鼻涕眼泪都出来了。手边没得帕子,方平拿起袖子就往她脸上捂去,边擦边领着她离开火炉。
方平见她头发上沾了灰尘,顺势就吹了两口气拂去,道:“你还是和诗棋她们乖乖呆着罢,别给宫婢添乱。”滔滔回头一看,只见烤肉的四个宫女早已吓得跪在地上,瑞瑞不安。她忙道:“不关你们的事,都起来吧。”宫女谢了恩,方起身接着干活。
赵曙虽在场中与韩忠彦对弈,却将方平刚才的举动瞧在了眼里。他心中不悦,将火气发在蹴鞠上,狠力一踢,恰巧落在陪踢的侍卫脸上,砸得人头昏眼花,顿时肿了半边。赵曙挥袖道:“没意思,不玩了。”
方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惹怒了赵曙,听他说不踢了,就一把勾住他的肩膀,还像儿时那般亲昵,道:“才刚开始呢,怎么就不玩了?”赵曙转头端详着方平,像是要瞧出点什么似的,半响才道:“朕有些累了。”
吕公弼向来不会瞧人脸色,从远处跑过来,道:“咱们多年未一起踢过蹴鞠,连球还没进呢,你就不玩了?”说完,硬是将蹴鞠塞在赵曙手里,笑嘻嘻道:“这回让你踢头球。”
滔滔站在球场外头问:“怎么啦?怎么不踢了?”玥晗和大头宝宝也跟着手舞足蹈的起哄,道:“父皇加油!爹爹加油!”赵曙不忍拂众人的意,遂重回了场上。这一次,他好似特别针对方平,脚下毫不留情,好几回都狠狠踢在方平腿上。方平又被赵曙踢了一脚,只觉小腿上像是被银炭烫了似的,火辣辣的发疼,身上一软,便跌坐在地上。
诗棋瞧出形势不对,忙上前相搀,她心有不悦,却到底是官家所为,也不敢说什么。而滔滔儿就不管了,叱道:“赵十三,你怎么回事?”赵曙还未说话,方平忙道:“我没事,蹴鞠场上本就容易受伤,并不碍事。”方平是细致而宽厚之人,赵曙想什么,他比滔滔儿还懂。刚开始还没发现什么,过了一会子,就想明白了。
赵曙是吃他的醋。
诗棋掠起方平的裤腿,见腿上青紫色一片,眼睛红了红,几乎要落泪。滔滔儿忙叫宫人拿了跌打伤药来,作势要亲自帮方平上药。见赵曙脸上越来越差,方平忙道:“让诗棋伺候就是了。”他站起身,慢慢回到场边幕棚底下坐着,任由诗棋抹药。
滔滔儿与赵曙还站在场中争论,方平遥遥望去,眉头微蹙,很是忧虑。韩忠彦想要上前劝慰几句,却被吕公弼拉着往场外走,嘴上道:“别管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