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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样年华(一)

    兰州顺祥家政9月21日 03:39

    “诚子,起来了。”凌晨5点,苏小诚就被母亲从睡梦中叫醒。他睁开干涩的眼睛,看看桌子上如豆的煤油灯混黄的光,转身避开灯光准备再睡一会,突然一阵油炝葱花的香味飘来,钻进他的鼻孔,他立马清醒了:昨天睡前母亲已经交代好了,今天早上去乡上磨面的。

    时令已近伏天,山里的豌豆已经泛黄,马上就要成熟,一年最忙最重要的秋收马上就要开始了。为了备战这两个多月的大忙,人们早早就开始做准备了,除了修理农具,最重要的就是磨面了这一次必须要磨下一家人三四个月的面,在接下来的四个月时间里,山里所有的劳动力都会忙的脚打脑勺,有时为了抢天气,连饭都顾不上吃。

    磨面备秋收之所有成为重要事项,还在于时代的变迁。自从分田到户以来的十年间,山里人的生活每一天都好像变化着,首先当然是生产队解散了,老农民不再受队长的差遣,可以自由劳作,可以出门搞副业,不仅吃饱了饭,而且还能穿新衣服了。但是除了吃饭穿衣之外,山民的劳动强度好像更大了,就拿磨面来说,在苏小诚的记忆里好像不是个事,小时候村里就有一个磨房,离他家不过几百米远,粮食准备好了给开磨房的孙家义父说一声,一袋袋的背过去就行了。后来乡政府一带通了电,那里有了电磨房,电磨磨的面比起柴油机磨磨的面又细又白又好吃,人们都喜欢,哪怕是多走许多的路。孙家义父的磨房只好关门大吉,自己吃面也到乡上去磨。所以每年秋收之前总是磨面的高峰期,像苏家弯这样离的远的都早就开始准备了,到了这时候都已经磨回来了,只是苏小诚家,由于他的父亲在城里搞副业,是瓦工,工头不放,母亲几次带信去,说就来了就来了,可工程总是不完,到现在还没回来。加之苏小诚兄妹三人都上学,只有母亲一人在家操劳,自从除完所以的田以后,趁着秋收前短暂的农闲时间,母亲和村里其他阿姨合作一边到山里放牧牲口一边拾柴,十多天时间,他家的场上就堆起了一个小柴垛,这些柴足够烧到冬天的人。然后准备磨面,将藏在窑洞里最深处的麦子和荞麦一袋袋搬出来,簸去尘土c草屑,拣去石子鼠粪,然后放入水中清洗,进一步除去粮食上的尘土,然后晾晒装袋。这一切都是母亲在等待父亲回来c苏小城兄妹放假的日子里一个人默默地做的。然而娃娃们都放假了,小城和哥哥大诚考完高中也回来了,村里其他出门搞副业的人也陆续回来了,阳屲地里的豌豆也开始泛黄了,父亲还没有回来,母亲最后决定今天和小诚一起去磨面,哥哥大诚从小体弱不适合干这样重体力的活,妹妹小英尚小,就留下来看家,和哥哥一起喂猪给羊添草什么的。

    苏小城还想睡一会,但油炝葱下花的香味强烈地刺激着他:初中三年凉白开泡干馍馍的生活使他对一切新鲜食物走着极度的渴望,哪怕是在不饿的时候。苏小城迅速起来,极快的洗了脸刷了牙,母亲已将一碗荷包蛋陈到他面前,洁白的鸡蛋,清清的汤上面的漂着碧绿的葱花和金黄色的油话,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旁边还有昨晚母亲连夜赶着烙的白面锅盔,以及一碟凉拌苦苦菜,真是一顿丰盛的大餐。苏小城将馍馍泡到蛋汤里,就着苦苦菜,一口气吃了两碗,又喝了半碗汤,肚子里感到满满的很充实,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筷子。

    他打着嗝走出大窑门,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天刚麻麻亮,母亲已将架子车拉出来,准备好的粮食就在场院里码着。苏小城和母亲一起,将那些粮食袋子抬起来码到架子车上,拿绳子捆绑好,然后又从牲口圈里牵来他家的那头红眼窝骡子套上。

    “等下我把英子喊起来让她牵牲口吧”。在准备出发的时候,母亲对苏小城说。

    “哦,牵着好”,苏小城说。从家里出发到走出村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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