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奶奶的事情, 太多太多,笛梵不知从何说起,也有太多不愿记起,不想说。
暗自神伤许久,笛梵在裴守易温暖的怀抱拱了拱,才缓缓启齿, 嗓音暗哑,“我奶奶是一个好强的女人, 村里面同年的女人没有一个能赶得上她。我爷爷在奶奶刚过四十就去世了, 但奶奶也并没有因此倒下, 她一个人扛起了本该由我那个不争气的父亲抗的重担。
在别人眼里我奶奶是一个无情的人, 因为我爷爷去世没几天, 她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下地下田干活,跟之前没什么两样,连我妈都这么认为,我奶奶是个无情的人。
只有我知道,奶奶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在被窝哭的歇斯底里。那个时候睡在另一头的我还太小,不知道怎么安抚她。
只能尽量屏住呼吸, 让她不知道我醒着。
其实, 他们都不理解我奶奶, 只有我知道, 因为在别人面前太过于好强, 所以就算在难过,也假装没事。而且奶奶明白我父亲的状况,这个家她不能倒下,不然真就散了。
就这样,在别人的指指点点,还有父亲欠债的债主追债下,奶奶承受了十九年,在她五十九岁,我姑姑去世的同年次月倒下了。
那年我和小译正好快高考,妈妈瞒着我和小译,奶奶去世好几天我们才知道。”笛梵越发哽咽,到最后说不出话来,整个脸都埋在裴守易怀里。
裴守易的胸膛湿了大片,他面色很沉的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子,一句话不说,那条护在笛梵腰上的长臂越发的紧,似乎要将所有力量都传达给笛梵。
裴守易手掌一下下轻抚笛梵的背,直到笛梵哭着哭着累了,呼吸渐渐平稳,睡着了。裴守易才停下安抚她的动作,低头轻吻着她的发顶,开了十几小时接近二十小时的车,裴守易从清醒到慢慢地也沉睡过去。
次日,裴守易醒的比笛梵早,笛梵从卧室到院坝寻了一圈不见裴守易,而偏屋的厨房炊烟缭绕,笛梵轻轻一笑,双手插兜往厨房走去。
裴守易已经在厨房生好了火,正在跟张婶学做东西。
张婶耐心的授课,裴守易学的用心。
张婶一见笛梵,裴守易赞口不绝,“大丫头,我以为城市里的人都高高在上瞧不起我们乡下人,你找的这个男朋友啊,可不一般一点架子都不没有,还愿意听我的这个老太婆唠叨几句。”
裴守易一边谦虚的和张婶说,她过奖了,一边沾沾自喜的看着笛梵求表扬的挑眉。
笛梵抿笑的回了裴守易一眼,到张婶身边把漏勺递给她,笑说,“张婶,您别夸他,不然他都不知东南西北了,主要是您讲得好,他能听进。”
笛梵三两句把张婶逗得乐呵呵的。
笛梵在厨房里闲聊了会儿,裴守易烧的水热了,她出去洗脸,才发现裴守易的车不止一般的惨,车胎瘪了,她敷了满脸香皂泡沫回头看从厨房出来的裴守易。
裴守易无奈的耸了耸肩,“不熟悉你们这边的路,我们赶车去医院吧。”
“你确定”笛梵笑问。
裴守易把手上的干毛巾递给笛梵,很确定“嗯,你能坐,我没什么不能,正好能趁机感受你前二十年的生活,很荣幸。”
不过裴守易这么矜贵的一个人,能一个人开车走上他们七弯八拐的山路,到她家来,笛梵心里还是荡漾厉害。
吃完早饭,笛梵当真带裴守易坐面包车进镇上再乘坐大巴车下城。
从村上那段山路上镇上去,裴守易一脸严肃且正襟危坐在面包车上,双手放在腿上,一动不动。
笛梵看着异常严肃的裴守易忍不住低笑,“是不是很惊险”
“有点。”裴守易如实答。昨天自己开车上来没感觉,现在坐车感觉很不一样,老师傅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