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风声呼啸,如鬼哭狼嚎,在这样一座荒芜的院子里,显得更加的阴森恐怖。
唐芯还在昏迷着,苏浅浅为她上了伤药,小心的守在旁边。碧儿端着一碗稀粥进来,由于屋里只点了一个蜡烛,昏暗的烛光映不全整个屋子,碧儿一个踉跄,险些摔了,米粥也溢了出来。
苏浅浅看了一眼那撒出来的汤,果真是汤啊,清清亮亮的,与水有什么区别!
“小姐,你喝点吧,奴婢好不容易求来的。”碧儿带着哭腔,低着头。
“让你受苦了。”苏浅浅端过青瓷的大碗,碗口还带着几个豁口,像极了路边讨乞的,又像是呲牙笑着的某些人,露出了森白的牙齿,耻笑着自己如今的境地。
收回心神,让碧儿扶起了唐芯,一点一点的将汤水喂入她口中。
碧儿泪啪嗒啪嗒的向下落,“奴婢看了,那些下人妈妈都比咱们吃的好,这里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奴婢去取饭菜,还被骂说是过了饭点没有了,央求着才要来了这些。”
碧儿扶着唐芯,宽大的外衣袖子就滑了下去,露出莲藕一样的手臂,赫赫然,一块青紫刺痛了苏浅浅的眼睛。
“那些老妈妈干的?”
碧儿赶忙护住,“奴婢没事,奴婢只是为小姐鸣不平。小姐,奴婢斗胆问一句,小姐还能带奴婢出去么?若是要在这里过活,奴婢,奴婢”
碧儿嘤嘤的哭了起来。
苏浅浅略带了不悦,她知道碧儿是苏府里苏墨莲身边的贴身丫头,从来没干过任何的粗活,与府里半个小姐无疑,更是比府里的苏浅浅不知要生活的好了多少倍,如今猛然沦落了这样的地步,她自然受不了。但,这样说话,离不开怎么办,难不成现在去投了井?
苏浅浅还未开口,就听窗外传来小声的喃语,声音如冬雪初融的泉水发出的叮咛的声音,悦耳动人,与这样阴森如鬼宅一般的后宅大院格格不入。
“你不杀伯任博仁却因你而死,仁慈是对你自己的残忍。”
碧儿身体一怔,刚要大叫,苏浅浅却捂住了她的嘴巴。轻轻的摇了摇头,窗棂上闪过一个飘忽的人影。
苏浅浅追了出去,黑洞洞毫无生机的院子,一个人影都不见。要回屋时,看到窗台下放着一把的杂草,像是刚刚拔出来的样子,草上还带着湿润的露珠。
刚刚拿起了地上的草,就听身后传来杜妈妈尖薄的叫声:“大晚上的,站在这里做什么,挂着张哭丧的脸,看到就晦气!呸,你个下贱的商人女还敢瞪我了!”
苏浅浅只是循声看了一眼,到了杜妈妈嘴里,却是成了挑衅泼辣。
杜妈妈是酒足饭饱,灌了几碗的黄汤,打个嗝都是刚刚吃下去的烧鸡的味道。脚下轻飘飘的快走到苏浅浅身后。
苏浅浅并不予理她,但一想到以后的光景,又咬着牙行了个礼,“杜妈妈,天晚了,我就先进去了。”
不等杜妈妈说话,苏浅浅抬脚就向屋里走。三年苏府的生活,她已受够了下人的欺辱,但那要命的仁慈,前世二十七年的世界观和人生观,让她知道那仁慈是刺向自己的刃,她也丢不掉!
她突然想,如果自己生来就是这里的人,或许就会和这些人一样,麻木不仁,心狠手辣,一句话就可以要了别人的一条命!
身侧肋骨处,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透过春日单薄的衣衫,那如鹰爪一样用力衔着自己那皮肉的手,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着。
苏浅浅想叫,却是紧咬着下唇忍住了。唇边溢出腥红的血迹,却丝毫掩盖不过身体传来的痛楚。冷汗瞬时遍布了额头。
“你可别怪妈妈狠心,这是教训你不懂规矩!”杜妈妈咬着牙,用着力,想是要将苏浅浅身上的那一块肉生生的扯下来一般。
直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