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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开来,我试探着抬脚,踏上了蒙尘的木阶。这楼梯有些年岁,踩起来吱呀作响,好在还承得起人;刚走了几步,忽听身后咯噔一声,我连忙回望,只见孟隐低着头,冷不丁落了锁。铁栏隔着他的眉眼,映出森森的寒气。

    “你干什么”我本能地跑下梯来,伸手把住了栏杆。

    “放心好了,”他抬起头,冲我淡淡地勾唇,“又不是不放你下来。”

    我忐忑着背过身去,攥紧挣扎的活鸭,拾阶跨上了城楼。冷风吹动壁上的扬尘,送来阴暗的凉意。登上顶台,逼仄的视线终于清明了许多,四名戍卒把着缨枪,临垣而立,端直地俯瞰向城下。

    我抬眼,粗略地望去,只见一片营寨整齐地压在城前,犹如新磨的利刃。望着这凛冽的杀气,不由得呼吸紧滞,仿佛下一秒便会坠下城去,削作刀尖的血泥。我不敢多停眼,连忙背转过身,牵出绳头,将活鸭垂下了城墙。

    孟隐弯弓搭箭,早已静候多时。他偏着头,不太熟练地瞄了片刻,将箭弹了出去嘣地一声,射歪了,黑鸭还在拼命地扭动,箭簇则被城墙挡回,灰溜溜落在了地上。

    军士笔直地站在一旁,似憋着十足的笑意。孟隐脸上闪过一霎尴尬,很快又没于平静。他取下弓来,交到军士手上,淡淡地说道“你来吧,论起放冷箭,你们远比我擅长得多。”

    不知是否话中有话,那军士怔了一下,诺诺地接过弓来,放了一箭,正好中的黑鸭两腿一弹,停止了扭动。暗血喷涌,如急瀑倾下城墙。我手心一松,长绳蔫蔫地,似吊着巨石般,沉声砸向了地面。

    我卸下重石,转身逃下了城楼。孟隐站在原地,朝军士吩咐着话语,听见晃门的声响,方才将我想起,三两步来到门前,解开了铁锁。望见我,笑了一笑

    “看不出来,你胆子这么小”他手背拭过我的额侧,激得我周身一麻,“不过没关系,过不了多久,就什么都敢做了。”

    “什么都敢做,包括杀了你吗”

    话刚出口,我便惊诧地捂住了唇该死,都是下意识的反应,若再给我一瞬思量,断不会将它说出口来。

    孟隐背影一滞,回过头来,眼帘阵阵扫动。这次的目光中,倒没有惯见的寒凉,而是带着分嘲弄的肯定,戏谑地点了点头

    “对,正是这个意思。”

    我僵立着,握了握手心的凉汗,仿佛那是一把剑的铁鞘。

    孟隐浑不在意似的,将目光转向墙上的血迹,向我指示着,引开了话题“你很好奇,我为什么要你拿活鸭吧原是我怀疑告发有假,但不确定,故而试验求证你且看看这两道血迹,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其中蹊跷了。”

    我顺着他的指尖,望向那两道刺目的血瀑

    “一个上窄下宽,一个上宽下窄”

    “所以呢”

    “这道人血,是从下面泼上去的”

    “嗯,这还差不多,”他点了点头,又将手指向地面,“你看这地上有什么”

    积着灰尘的地面上,有一道线,特别干净。

    “这里被人抹擦过。我方才顺着这条线,来到了一处营帐,正是那邀功人所在的帐子,一进去,血腥味好是浓厚。想来他们为了分利,不惜杀人于帐中,抬到城门前,擦净沿途血迹,装作是射杀了叛徒。”

    愚昧如此,绝情如此。

    可若无他这般冷酷的赏罚,又岂会有人不择手段

    “原来你时刻锁着城门城梯,是为了防人逾城而出么”我望向前方,只见城门上缠绕着重重铁锁,比木梯还要戒严十分,“那若是城楼上的戍卒垂缆而下呢或是他们将人吊着射杀,扔下去,再来邀功呢”

    “你想得倒是远,”孟隐轻笑一声,道,“所以在城楼上戍守的,都是面相忠良,素不相识的军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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