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越墙飞去,消失于茫茫白野之中。
阿仲愣怔半晌,心中碎碎念道:
“难怪方才我进入院中之时,地上并未发现任何足印。这人竟能用跬步,行于空中,保持不坠。而老子却只能走上三步,这差距是不是大了点!”
他伫立院中,望着灰袍人消失的方向,眼神有些模糊。
方才之事,事起骤然,仿似一梦,有些不真实。
但手中那卷羊皮纸却在提醒他,这事实实在在发生过。
阿仲忽地发现那人消失处有一黑点,黑点慢慢变大,像是有东西飞将过来。
他灵台一激灵,回神过来。
他揉了揉眼睛,欲将那物看清,却只听得噌的一声,那物已飞至眼前,正不偏不倚直直插在他脚前一尺雪地之中,嗡嗡颤响。
他定睛一看,那物不是鬼御剑却是什么。
灰袍人掷剑力道之大,准头之精,已然到了可畏、可怖之地。
阿仲心中苦闷,暗叫可惜。
灰袍人对自己也算苦心一番,但他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会胸无点墨,全然看不懂羊皮纸所载高深心法。
偏偏这卷羊皮纸又不可拿出显于人前,只怕是要辜负于他了。
反倒是眼前这柄剑,自己着实喜欢。
阿仲将羊皮纸纳入怀中,伸手去握鬼御剑柄。
着手处但觉丝丝冰凉,一股寒意自手入体,却感沁心沁脾。
他将长剑拔将出来,细细把玩。
只见剑体青黑,剑身颇重,锋刃极利,此时已然全无适才灰袍人手握之时的淡淡紫芒。
虽无剑格,但剑柄剑刃交接处铸有一鬼神头像。
那鬼神面目狰狞,獠牙吞吐,甚是凶煞。
剑首乃一骷髅头盖,头盖上细细篆刻一行小字,写的什么,阿仲自然不知。
他收拾情怀,将鬼御别于腰间,又背上自己原来的钢剑,走往吴钩堂内。
刚一入门,顿觉尘灰扑面而来,霉腐之气满地盈天。
但见堂内书架林立,兵书典籍均沾满灰尘,散落一地。
显然这里已经久未来人,正如肖京所言,吴钩堂没落已久了。
时已过午,暖日照在身上,叫人舒畅。
阿仲离了吴钩堂,匆匆回到住所吃完午饭,便往冰封台走去。
他顺一台阶逐级而上,来至冰封台顶。
这台顶呈圆形,由青砖平铺而成,极为宽阔,堪比斗杀场。
台阶转角处一石碣傲然矗立,其上以狂草书曰“冰霜满盈天,封禅须弥巅”十个大字。
阿仲虽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行字苍劲,刻痕极锐,像是用剑划出来的。
他往台中望了望,却见那里已然有四五个人手握兵器,虚比实划,练习武技。
再细细一看,穆赫竟在其中。
阿仲心中油然生佩,这汉子竟如此之快走出消沉,积极备战影修罗,实在难得。
又看一人,正是赛罕。
他神情专注,正左手拿着秘籍,右手朴刀轻轻劈来砍去,刀刃时不时冒出火星,甚是有模有样。
另有两人,乃是高川与白崇翎,正在捧书争论,喋喋不休。
阿仲心下感慨道:
“若是修文,他们有人勤快有人懒;如是练武,则各个趋之若鹜,如狼似虎。大概谁都明白,这影修罗争夺,能打才是王道。”
“阿仲为何独站于此,不去台中练武?”背后一人忽的问道。
阿仲转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钟笙。
只见他右手持扇,左手负背,头悬发带,脸容微笑,一副悠然自在洒脱模样。
“是啊,为什么不去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