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初春的夜风带着些凉意,忽地一阵一阵吹过郊外的乱葬岗,似是人的呜咽声。一只黑猫窜过,幽幽的眼瞳散发着黄色的光。忽然猫的耳朵动了动,似是听见人的脚步声,又快速地窜走了。
黑夜里隐隐有一个人影慢慢走来,在夜色里有些不清晰。那人四处望了望,朝着某个方向走去,那里丢弃着今天刚处完死刑的尸体。
那男子默默拿出针线,将找到的尸体的头和身子缝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做完这一切后,那男子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还未放下么”
东柘八年。
“皇上,皇上!恭喜,是小皇子!”
在殿外徘徊的东柘闻言,不顾阻拦走进了殿去,看着产婆怀里抱着的新生儿,温柔地对床上的人说道:“纾儿,幸苦你了。”
“臣妾不辛苦能为皇上”
“不用说这些话”东柘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手巾,轻轻擦去女子额头上的汗珠:“你说,应该给我们的孩子取个什么名字?”
旁边的侍女和产婆们十分讶异,向来皇子的名字都是陛下赐名,果然这落皇后甚得皇上宠爱,如今诞下一子,恐怕更加母凭子贵。
“‘伐’字如何,臣妾希望他能替陛下守护这片江山,为东朝征下更广的土地。”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弱,眉目间是可见的虚弱无力。
东柘没由来地感觉到一股怪异,然喜得贵子高兴将这点怪异冲散,他抱着孩子温和地说道:“好,就叫东伐,朕的伐儿!”
看着注意力被孩子吸引走的东柘,落槿纾嘴角泛起冷冷的笑,眼中毫无温情地看着那个新出的婴儿。
两年后。
夜色渐渐浓重,落槿纾却如何也难以入睡,记忆中的那一幕反反复复地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剜着她的心,恨意也滋生得越来越浓重,时时刻刻折磨着她,而她却不愿意从中走出来。
她感觉有一双温凉的手覆上他的额头,耳边隐隐有一个温润的声音浅浅地叫着她的名字,一直纠缠着她的噩梦也瞬间击溃,她紧皱的眉头也慢慢放松下来。
天亮时,落槿纾看了看周围,并没有看到一个人的影子,心中的某个预感却越来越强。
意识刚恍惚了一会儿,落槿纾看着在摇篮里熟睡的孩子,脸上只有冷意。
这几年父亲的战功越来越显赫,加上她有了东伐,想来她父亲的存在一定会碍东拓的眼。一两年里东柘应该不会除去父亲,毕竟东柘的帝位不是很稳。
落槿纾扶着窗户,看着远远走过来的柳妃,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
先拿你开刀吧。
东柘在书房里批阅着奏折,揉了揉有些泛疼的头。落将军的存在越来越是问题,即使他表现得衷心耿耿,也不妨他暗中的别有用心,要尽早除去才是。
“皇皇上!不不好了!”
东柘闻言皱了皱眉,看着通报的人:“何事?”
“七皇子误食了柳妃娘娘的糕点,现在不省人事,陛下快去看看吧!”
东柘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不安,然对落槿纾的担忧却让他没有多想急匆匆地跑去,没有看到通报人嘴角的冷笑。
那人从怀中拿出一份奏折,塞进东柘书桌上堆着的奏折里,神情自若地离开了。
“太医,如何?”
东柘站在殿中,柳妃等人跪在一旁,脸上有着不服之意。落槿纾守在小东伐的身边,已经泣不成声。
“这”太医跪在东柘面前,犹犹豫豫地不肯开口。
“犹豫什么?快说!朕不治你罪。”东柘眸子冷冷地看着太医,语气已有不悦。
“皇皇子是误食了食心散,若食用一定量则会致死。所所幸皇子食用量不多只只是”
“只是什么?”东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