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鹤和林前浩约在银泰楼下的星巴巴。

    林一鹤迟到了十分钟左右，走进店面，看到林前浩已经点好了两杯奶茶。

    “来啦。”林前浩有些拘谨地笑了笑。

    林一鹤一瞬间觉得心酸。她无比仔细地打量起这个时候的林前浩。皱纹少了很多，眼袋也没有，倒是这段时间因为婚姻的关系，整个人显得憔悴。衣服都是最简单的黑白灰，脚上一双皮鞋，虽然不旧，但也穿了一段时间了。

    林一鹤微笑。自然地一手拿起奶茶一手挽住林前浩。“爸，那走吧。”

    两人先逛一楼化妆品。林一鹤几年磨砺下来自然掌握了聊天技巧，林前浩很快和她有说有笑。

    路过一家面膜小屋，导购员出来说：“小姑娘你有面膜吗，你这个年纪的女生就要开始学着保养自己皮肤啦。”她又看向林前浩，“小姑娘的皮肤真好呀，这是你爸爸吗？好年轻。”

    林一鹤被逗乐，抬头看林前浩，果然也是一脸笑意。林前浩说：“你要看看吗？”

    林一鹤摆摆手，自恋道：“不用啦，我皮肤好。”

    护肤是个无底坑啊。她暂时还不想滑下去。

    两人在二楼女装店倒是逛了很久。林前浩一直叫女儿去试试，林一鹤却只觉得衣服款式有意思，糅合复古和新潮。而且她的眼光已经成人化，最后只挑了件买给金女士的连衣裙。

    林前浩给自己前妻付钱，倒也没什么不情愿。

    逛到男装店，两人的角色就反过来了。林一鹤记得上辈子林前浩是在五十岁才打开时尚的大门，穿衣都偏向休闲年轻化。不过林一鹤还是喜欢有格调的西装衬衫，趁现在林前浩审美还不敏感，赶紧塑造他的第一审美印象。

    被林一鹤逼着，林前浩无奈地进了一间欧洲男装精品店的试衣间。林一鹤挑的是一件暗蓝纯色衬衫和深灰格子马甲，正好适合身材偏瘦的林前浩。

    等林前浩穿好出来，林一鹤骄傲地发现导购小姐的眼睛都亮了。

    林前浩觉得很不自在，他摆弄两下衬衫的领子，站在全身镜前问林一鹤，“这很奇怪吧？”

    “不会不会，先生您很帅。”林一鹤挤眉弄眼地笑。

    但林前浩最终还是没有买这件。林一鹤看看标价也就不强求。

    虽然林前浩对林一鹤有求必应，但他还是个偏节俭的人。最后两人还是买了件在打折的假领长袖。

    走出商场，林前浩说，“鹤鹤，怎么今天没给你自己买衣服，尽帮我选啦？”

    林一鹤笑嘻嘻的，“是因为老爸你太酷啦，我都舍不得浪费时间在自己身上呢。”

    林前浩轻轻皱眉，“你们小姑娘爱美啊，我这个年纪，又是男人，挑什么衣服啊。要不是陪你我也不会逛商场啊。”林前浩思想偏传统，很容易上纲上线，以前的林一鹤经常跟他吵。

    但现在的林一鹤只是笑眯眯地听着。

    林前浩看她样子，忽然就不说话了。两人沉默着走向车库。

    林一鹤问：“爸，你今晚回家吃吗？”

    林前浩说：“我晚上朋友有聚餐了。”

    林一鹤知道这只是个托辞。她也不追问，笑：“那我就自己回家啦。”

    林前浩一愣，“不用我开车送你回去？”

    林一鹤摇摇头。她还是想再逛逛十年前的街道。

    林前浩应声，在车库前，两人要分开的时候，林前浩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说一句，“鹤鹤再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妈妈。”

    二十多的林一鹤还是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微笑。“好。爸爸再见。”

    周一一早，林一鹤背着书包跑去公交车站。好久没这么早爬起来上学，看着低垂的天空居然还蛮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