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鹤一大早醒过来,直愣愣地看着房间的天花板。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初中那会儿的事情都在梦里特别清楚,甚至还觉得好像昨天刚刚跑过两个八百,在跟好朋友许旻抱怨体育老师是越来越没人性了。
但是梦只是梦。林一鹤心想,更应该抱怨大三生居然还有两千米测试,这才没人性。
她正想下床,门被敲了两下,妈妈推门进来。
金女士年近五十,虽然一直保养得当,但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光彩照人。
金女士还没开口,林一鹤脱口而出:“妈,你今天怎么这么漂亮。”
金女士一愣,脸上浮起笑意,“有吗?我可连妆都没上。”
“对,就变年轻了。”林一鹤指手画脚,“你连眼角纹都没了耶。”她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自觉停住了。
“瞎说,我以前眼角纹很明显吗?”金女士白她一眼,过来捞被子,“好了起床了起床了,你昨天让我早点叫你,说要在周六把作业写完是吗?”
“哎?”林一鹤一愣。
“怎么,别装不记得。”金女士提起被角就扇风,林一鹤一声惨叫。“我说,你每个周五都这么下决心,没一次做到的。这次你一定得完成了,离中考都没几个月了,该混的日子都混完了,好好提起精神来,啊?”
林一鹤清醒了,但脑子是更混乱了。她坐起来,抱紧被子,“妈,我先穿衣服。”
金女士点点头出门,又留下一句:“早上吃面还是炒年糕?”
“面,荷包蛋要生一点。”林一鹤下意识地说。看金女士出去了还关上房门,一时间生生打了个寒战。
仿佛意识到什么,林一鹤从床上一跃而起,凌厉地审视一圈房间——
床和桌子都没变,但桌上摆着笔筒和收音机,教科书摊了一桌子,水笔也胡乱地开着笔帽。
桌角,深蓝色的耐克包耷拉着,看起来颜色黯淡。最要命的是,校牌还别在书包上。
林一鹤伸手把书翻到第一页。就看到有些稚嫩的笔迹。“九三班林一鹤”。
林一鹤小声地叫出声:“我的天”她伸手捂住嘴巴。
林一鹤站在房间目瞪口呆了足足十分钟,等到金女士过来敲门,才把梦游一样的她拉去刷牙。
林一鹤小声问:“妈,我牙刷哪只?”
“你没睡醒哪。”金女士怪异地看她一眼,高冷地转身就走,只当这是小女孩独特的撒娇模式。
林一鹤想起来那场清晰的梦。喃喃自语:“快回想快回想”
果然有用。
她拿起蓝色的牙刷刷牙,又用蓝格子的毛巾洗脸。
以前的自己真是足够性冷淡啊!林一鹤欲哭无泪。
虽然没什么胃口,但金女士的厨艺很棒。在大学食堂重油重盐的险恶环境下生存已久的林一鹤,不知不觉就吃完了面,正要喝汤,被金女士拦下来,“汤里全是盐,你别喝,倒掉。”
林一鹤看着年轻了五年的金女士,鼻头就是一酸。
金女士理着碗,没空敲一眼自家女儿。自然也就没看到她混合了喜悦,怀念,激动和伤心的奇怪表情。
被金女士赶去写作业了,林一鹤这才消停一会儿,拿纸巾抹掉眼角的泪,正视起桌上的作业本。
她先翻出一本抄作业本,直接哗啦啦到最后一页。语文数学英语科学各一份卷子,数学还要写教与学的课后习题,思政就是背书。
摸了摸脑袋,林一鹤非常自觉就先翻出英语卷子。
她就不信自己这个六级过六百的人还对付不了初中的卷子!
她就花了十五分钟完成了单选完型阅读,后面的作文洋洋洒洒一百词差点刹不住车。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