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小姐一样,还好别人听了他这样近乎谬论的言语以后也就只当是个笑话。穷,他们知道,撇开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喝这“刘二锅”的人哪一个不是因为穷?苦难人,有苦难人的活法。
说得也不尽是全然,此刻在这里喝“刘二锅”的偏偏就有一个体面人。
葛鹰确实是和穷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单是他飞絮山庄少庄主的名头已足够买下一整座来福客栈。也足够把张大富吓破了胆,所以来福客栈的老板张大富现在在柜台后面瑟瑟发抖。张大富并不怕死,所以敢卖这“刘二锅”,但他怕葛鹰,因为葛鹰的手段比死要可怕得多了,“猎血苍鹰”的名头已在武林中成了催命符,葛鹰杀人的手法只有一种,也并不高明,但足够残忍,他会用刀一刀一刀慢慢地放尽你的血液,但不会让你立马死绝,他喜欢看你逐渐干瘪的皮肤c深陷的眼窝,你瞳孔里慢慢放大的挣扎和绝望,还有你最后想要抽搐而又无力扑腾的不甘。
幸好葛鹰暂时是对他张大富没有兴趣的,葛鹰现在的眼睛紧紧盯着桌上的“刘二锅”,他想不明白一个常年甘愿喝这混浊不堪的垃圾的人从哪里来的魄力去拿了十五口人的性命,更何况那是连云堡堡主段阔海的一家上下。难道,这“刘二锅”真有那么神奇的本事?所以葛鹰决定尝尝这“刘二锅”。
葛鹰端起酒碗的时候,屠二已将满满一碗酒灌进了自己的脖子里,上下滚动的喉结和涨红的脸脖恰到好处地说明了酒虫在他身体里的雀跃。待一碗酒从喉咙翻滚着落入腹中以后,酒虫显然是没有得到足够的安慰,可屠二自己已经打了一个舒舒服服的酒嗝,“唔呃哈”。顺道还哈出了长长的一条白气,这条白雾也宣告了这鬼地方的十一月果真他娘的阴冷。
但更阴冷的声音突然就从来福客栈门口传来,尽管这声音的内容是俗套的打趣。
“阁下一口气喝了这么大一碗酒,太急太猛,晚上恐怕会头痛吧”。
屠二已经呆愣在了桌前,葛鹰也已握住了刀把,张大富早躲到了柜台下,喧闹的来福客栈已鸦雀无声。
这声音,他们仿佛看见了鲜艳的红梅,一朵,两朵,三朵凑在一起成了一张要人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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