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复健,花容双腿走路已经不成问题了,过去探望靖德皇后时,她那憔悴的面容忽而精神了不少。
花容觉得心疼极了。
靖德皇后向来端庄贤淑,无论何时都会把面容打理得相当精致,不管她怎么看,都不像四十好几的人。此时一看,脸上出现了不少细纹,原本乌黑的发丝更是长了不少白发。
她是个爱美的人,一有新的步摇发簪c胭脂水粉c绫罗绸缎,总要试给她看看,然后问她“好不好看?”听到她夸好看就高兴得像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何曾像如今这般萎靡颓废?
领着她去后花园走走,见她这般没精神,仿佛看到了前些天的自己。
她并不是擅长安慰别人的人,还是不住开口问道:“母妃近日是不是没休息好?您看这白发都出来了。”
靖德皇后只朝她露出了个惨淡地笑容,“母妃这把年纪了,长白发也很正常。”
怕她继续伤心,花容避之不谈高孝琬之事,她却自个擅自提了出来,“只可惜白发人送黑发人,苦了我那短命的孩子。”
花容:“”
高孝琬的死,比高孝瑜死时更让花容感到难受,那个三天两头会在她身边聒噪个不停,像小孩子那样喊着要吃糖的人,明明烦人得很,但因早就习惯了这么个人的存在,突然没了有人在她身旁聒噪,反而让人觉得不习惯,心里空洞洞的,似乎少了什么。
见她不语,靖德皇后瞬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花容与孝琬感情最为深厚,双腿跪瘸,额头磕破都没能救回孝琬一命,兄长死在自己面前,最难过的应该是她才对,反而安慰起她来,“可能是孝琬命已至此,容儿也莫要伤心,你为他已经做得够多了。”
“母妃才是,听阿月说您这几日总是郁郁寡欢,茶饭不思,您这是打算随三哥哥而去吗?”花容佯装生气。
靖德皇后捂着胸口,郁郁心结,“自听到孝琬没了的消息,我夜夜难眠,一闭眼他就会来到我梦里,说他是被冤枉的,说他好疼。”
“孝琬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他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吗?他这个人单纯,怎么可能会有谋反之心!”
高家兄弟又有哪个是不知孝琬为人的,然而三人成虎,皇上听信奸佞,非要以个莫须有的罪名将高孝琬鞭打致死,身为臣子,实在是无能为力。
花容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母妃,太上皇是执意想要三哥哥死的。”
靖德皇后对高湛这人其实是没有多大意见的,高澄在世时,对他这个九弟就甚是疼爱,不仅与孝瑜同岁,小时候乖巧可爱,又是嘴巴甜会讨人欢心的主,她没想到,这么乖巧的人,长大后却是个弑兄杀侄,宠信奸佞的昏君!
一想到孝琬被鞭打致死,血肉模糊,靖德皇后一时气血上涌,花容赶紧扶住了她,“母妃!”
“来人啊!传太医过来!”花容抬头朝不远处跟着她们的婢女唤道,看着气息上涌呼吸紊乱的靖德皇后,“母妃,莫要太激动,先慢慢呼吸。”
靖德皇后果真慢慢平复心情,太医来了之后,又给她开了几副安神的药,并且告诫不要让她情绪过于激动。
送走了太医,花容又陪了她好一会,才准备起身回府。
“容儿。”躺在床上的靖德皇后忽然睁眼叫住了她,以为她又有什么事的花容转身坐到她床边。
靖德皇后握着她的手,明明已经是逐渐转热的季节,手指却冰凉得很,“子七那孩子,继续待在我这宫中也不是个事,母妃如今这幅样子也照顾不了他了,之前听闻礼部尚书赵大人想收他为养子,不如将他送给赵大人收养吧。”
花容道:“子七可知道这件事?”
“他知道。但是他不愿去当别人的养子,那孩子平时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