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的夜晚并不比长安城差,街道上张灯结彩,正是繁荣盛世。即便她知道这副繁荣景象很快就会覆灭。
随着人群往月老庙的方向而去,薛丞紧跟在她身后,此时人流众多,稍不注意就淹没在人群中。而梓玉早就不知被挤到哪里去了。
抬眼望着半山上的月老庙,整个石梯都已经挤满了人,薛丞忽然一脸歉意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将她扛在肩头,用轻功跳了上去。
突然被人抱起在空中飞着,花容有些心颤,但这么做确实方便多了。
好不容易上了山,想入月老庙领结缘绳却需得慢慢排队。薛丞比了比手语,表示她可以直接上去,花容想了想,觉得甚是有道理。
我可是公主耶!
命薛丞在门外等候,永安公主直径入了月老庙。左脚刚踏进去,便被一女子撞倒在地。
花容双手撑地,眼前站着的是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腰间系着的铃铛被方才一撞发出“铃铃”的声响。见自己撞倒了人,那人朝她伸出了手,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问道:“你没事吧?”
握住她伸来的手起身,抬头一望,这女子竟整整高出她半个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花容只道来句无碍,没有其他过多表情。
“永安公主。”
略过她离去时,身后却传来那女子的叫唤。知道她是北齐永安公主的人并不多,花容停了下来,转过身去。紫衣女子向她走来,腰间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继续泠泠作响。
女子微笑道:“公主,可否随我去个人少的地方?”
“不可。”花容抬头瞥向她,神情淡漠,“谁知你会对我做什么。”
“公主多虑了,我不过是想与你聊聊关于阿月的事。”
花容本不想理会,只是一听到她提起祁月那只狐狸,忽而停顿了下来,表情略带疑惑,脑子还在犹豫着,双脚却已经随着她往月老庙后面走去。
“然后呢?你想跟我聊他什么?”月老庙后面远离了嘈杂的人群,能清楚的听到远方传来的蛙叫声,头上的灯火闪着烛光,花容抬头看着在她面前环着手臂的女子。
女子身着紫绡翠纹裙,脸蛋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但高挑的身材却让她显得比实际年龄大了一些,双手环于胸前,神情傲然,居高临上的看着她。明明两不相识,对她却毫不掩饰地表露出了厌恶。
在她细细打量她的同时,江清越也对她做了一下评价,相貌确实不错,淡然自若的神情与时月颇为相似,中上等。
“你可知我是谁?”
花容抬眸,语气飘飘然,道:“我应该知道?”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我只是来告诉你,你不过是阿月的一颗棋子,从头到尾,他都只是在利用你罢了。”
“利用我又如何?”
清越原以为她听到阿月只是在利用她的话会恼羞成怒,没想到她竟如此淡然,满不在乎的神情。
见此,先动怒的反而是她自己,“我说他只是在利用你,从未喜欢过你!你听明白了吗?”
“你又怎知他不爱我?”
“因为我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江清越放下双手,缓缓向她走来,依旧神情高傲,“你身为公主,从小锦衣玉食,受尽万千宠爱,又怎会明白他的痛苦?我与他自小相识,只有我能明白他所受过的苦,只有我能感受到他所受过的苦。你是赢不了我的。”
锦衣玉食?万千宠爱?
花容忽而露出一丝冷笑。她生前所受过的苦,又有谁能明白呢?
当她年幼时被人用炭火烫伤了肩部时,被讨债人泼红油恐吓时,跟着赌鬼老爸四处逃命时,她又何曾有过一天安宁?
好不容易靠着自己的高颜值高情商攀上了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