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带着女子回家,他给了她一些镇定的药,然后轻声说道:“你累了,去休息吧。”
她慢慢睡着了,面孔安静而恬淡。走出房间的时候,许墨发现了躺在她床头柜的小刻刀,他拿了出去。
他走到厨房把刻刀扔进垃圾桶,又把凉透了的饭菜放进冰箱,然后去浴室洗澡。
许墨是上周提出了辞职,当时就在恋语大学引起了轰动。领导c校长都找他谈话,恳切地希望他再三考虑。
他的去意已决。
她的病需要有人随时看护,许墨不想因为自己的离场,而造成什么不堪设想的后果。
况且,他当初来恋语大学,不过是为了“教授”的这个头衔。
许墨穿着浴衣,用毛巾擦着头发,他走到自己的书房打开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
“4月3日,她第三次自残,伤口不深。上街时言语无逻辑性,回家的路上产生幻觉。”
许墨当时记得有辆救护车经过。
“产生幻觉的原因猜测与强烈的鸣笛声有关。”
其实她之前也产生过幻觉,但是没有像今天这样哭过。看着她泪如雨下,许墨的胸腔憋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闷热。他又动笔,写着:
“我感觉”
他写不下去了。
每次想写一点自己的感受,笔尖与纸张之间就形成了巨大的空白。就像刚才他想安慰她,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的温柔,大部分是学来的。发自内心的那部分,显得很生硬,甚至还有一片枯索的未知地段。
许墨在幽暗的房间里,影子被打在书柜上,宛如怪物一般在他背后张牙舞爪。他合上本子又放回抽屉里,手指按压着鼻梁的顶端。
他不是白起。
尽管常年来,他已经适应模仿他人活在这个社会上,可是他偏偏模仿不来他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朝气c阳光。
还有善解人意。
前两个月,许墨从研究所回来,看见她带着那个男人回家。她笑着跟他打招呼,发丝跟着她轻快的步伐跳动着,就算是个不了解她的人都能看出来,她心里有多美。
许墨只能冲她招招手,她不会看见他转过身时脸上的淡漠。
他越是花时间去了解她,眼前就越是一片浑浊。
手机突然响了,许墨停止了游走的思绪。
“ares,上面传达了旨意,计划照旧。”那边传来低哑的男声。
许墨挂了电话,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墨色的双眸沉入漆黑的夜空。
许墨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
她还是他邻居的那些光阴里,他就深刻洞悉到了这种情绪。他对她,是喜欢,甚至还有更多。
然而她的身边有白起。
于是他没有任何打搅。
喜欢就必须要得到吗?
许墨不知道。
在她还没有跟白起交往之前,有一天凌晨,她打电话过来说自己失眠,于是他就给她讲了一个画家与蝴蝶的故事。
因为蝴蝶是画家唯一的色彩,他想竭尽所能把蝴蝶留在自己身边。
尽管他就是那个“画家”,但是他在给她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多少夸张了。他没真的想过把蝴蝶捆绑住。
现在自己看到她犯病,心并不痛。也就是说,除了对她是“喜欢”,她的其他反应c行为,不能给他的心里带来多大冲击。
就算是她残害自己的身体,落泪,也就像是被玻璃碴划破了指尖,心头漂浮过几缕异样,便可以继续生活。
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再正常不过。
直到那天,四月底的一个周末。
许墨从研究室出来,在超市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