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坚?功臣?呵,只不过是接替钟若安的工作罢了。
江越见他久久不回答,问:“你不愿?”
他嘴硬着,“我要圣上亲自与我说。”
“颜季赢你倒是面子大,圣上日理万机哪会为此小事专和你说明?本想着找个时间与你单独聊这件事,但见你问起也就索性与你说明白,钟若安伤势严重不知何日痊愈,但削藩计划迫在眉睫,往后你就接替他的工作,你愿或是不愿?“
“愿!”这个字回答地斩钉截铁,“我就是因为削藩一事才来的长安,而且对于你这个要求,我有拒绝的机会吗?你把所有事情都告知于我,我若不答应那不就是找死吗?”
江越点头,“好,既然你已应允,往后你便是靖清卫,直属于圣上,只听圣上的命令,不管日后你官居一品位极人臣,明面上你是大人,暗地里都得听我的。”
对于皇帝的招揽,他无从拒绝,心里也不想拒绝这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他猜测钟若安做的事就是找出河朔三镇安插在朝廷中的官员并除之,因为他曾经在若安的房间发现有记录朝廷各个官员的调查日志,若他接替了钟若安的工作,那将有助于查清十年前江去疾满门被屠案件,这是颜蒙正的心结,也是颜季赢的心结。
“好,都听你的。”他低了低头,看着桌面上并排放着的那两份月团,慢慢将视线移到江越身上,“若安那晚不是回家探亲,而是去执行你的任务才遭遇不测的是吗?”
江越如实回答,“是。”
“靖清卫的左肩刺文,是什么图案?”他突然想到。
江越拿起笔在砚台上染了染墨水,寥寥几笔画出了一个奇怪的图案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他凑上前一看,“这不就是若安和书吏的刺文吗?”
“它像什么?”江越提示着。
“像什么?”他显然有些吃惊,将那个图案上看下看了几遍,“字非字,画非画,你们不会是胡乱刺了一个图案吧?那你们靖清卫也太没水准了。”
“是我们靖清卫!”江越强调着,“不过你真的看不出来它像什么吗?这是河朔三镇的地图。”
“靖清卫上刺河朔三镇的地图,意思是靖清河朔吗?”
“嗯,你很聪明。”
“那我的工作是什么?会发两份俸禄吗?”
江越无奈,“工作是监察百官,若有人暗通河朔要立即禀明我,至于俸禄嘛,你只领侍卫那一份。”
“做两份工作却只领一份俸禄,这不公平。”他开始抱怨。
“世间不公平的事还少吗?而且你这是在中兴大唐,参与帝王功业,往后若是有可能还会史书留名,就像凌烟阁中的那些贤臣一样。”
“那你呢?”
“我?”
“对,你!也想青史留名,流芳百世?”
“我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世间只是躲在暗处的人罢了,那些光明正大的事情还需你们来做,颜季赢,不要让我失望。”
“楼东兄”
“你回去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刚刚是从宣政殿回来还未来得及用早膳吧?那你得尝尝我给你带的月团,北疆口味别具一格,和长安的甜腻口味不同,有点酸酸的,就像之前给你的干果一样,不会很腻,而且月团做得很是精致小巧,或许你一口就能吃一个。”他说着就去解开了包着月团的绳子,捧着递到江越眼前来,“拿一个,尝尝。”
“北疆口味?”江越收敛住了眼睛,低眉看着颜季赢手中那些精致的月团,嘴唇蠕动了几下,始终还是没有抬手去拿,“先放着罢,我等会儿吃。”
“你的等会儿就是几个时辰。”他顺手拿起一个绿豆色的月团伸到江越嘴边,“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