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江南道巡视民情,察看民田粮食为他日战事准备,不管是杨炎大人主持的新政或是我舅舅靖江王的北疆一行c我被带入京师,这不就是圣上为削藩一步一步计划好的棋局吗?”
江越站在夕阳中慢慢转身过来看他,他能说出方才那番话一点都不奇怪,因为他是镇国公府四公子,但他好奇一点的是,“那你来长安的目的又是什么?出身镇国公府,怎会轻易甘心做质子受他人控制?季赢兄来长安难道就没有其他用心吗?”
他来长安的目的是什么?他很清楚,他要查清十年前那件事,那个日夜困扰父亲的噩梦。但他不能告诉眼前这个人。
“圣上旨意召我入京,君命臣受,何来目的?”
“君命臣受?”江越轻轻笑了起来,“这不是静江王的口头禅吗?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说话的语气都这么像。静江王对朝廷忠贞不二c其心可鉴,可河朔三镇在每年的奏疏中也说‘诚惶诚恐,君命臣受’,但事实胜于雄辩,说辞永远只是说辞,我不信你颜季赢进长安连半点私心都没有。不过这于我也无多大干系,你做好分内之事,不给圣上惹麻烦便好。偶尔喝喝花酒,打打马球,谁会管你?”
“我不喝花酒”
他想着要去辩解,又觉得跟一个大男人说自己不喝花酒有点奇怪,声音便慢慢小了下来。此事周晋武走了过来,直往颜季赢怀里揣了一包东西,“方才舒王爷赏的好东西,每个兄弟都有,这是你的。”
“是什么?”
说着就想拿出来看,被周晋武拦住,“晚间在房中再看,听说江南女子多柔美,这东西你会用得着的。”
说完就离开了,颜季赢就拿出来一看,是一小坛酒,看周晋武这么神神秘秘的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它用布包得严严实实地,打开一闻一大股味道扑面而来,江越也闻见了味道便拿过酒坛问,“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是舒王爷赏“
话未说完,那酒坛子就被江越一挥手丢进了河里,看样子是极其地生气。
“虽然酒味道有点怪,可好歹是舒王赏的东西,你这丢了去,不是让我驳了舒王的人情吗?”
江越冷笑地哼了一声,“他的父皇正为家事烦扰,身为人子不为父分忧则罢了,还拿这等下流东西来笼络人,你知那小坛子里装的是什么吗?是浸泡了各种药材的烈性酒,是男子寻欢时要喝的东西。”
“怪不得方才晋武说江南女子多柔美”他小声嘟囔着,“丢了就丢了罢,反正我也用不着。”
“用不用得着是另外一回事,如今圣上为私事而烦忧,你我虽为近臣,始终有君臣内外之别,舒王身为皇子却在此刻以酒施惠买人心,可见此人达目的不择手段。”
“哪有如此严重,只不过是一小坛酒罢了,别说是喝那些酒了,兄弟我不喝照样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哦?”江越含笑微微一挑眉,“若季赢兄一日看尽长安花,不知永宁公主可会答应?”
“虽说是奉命进京娶公主,但我与公主正儿八经的见面圣上都未安排,怕是不会将公主下嫁了。”他低头看着波光粼粼地水面,长叹一口气看向江越,“其实对于娶妻成家一事,我向来都听由父母,父母给我选的人定是闺秀贤淑,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两人相互扶持,平平淡淡地一辈子就好,那些可歌可泣的故事只出现在文人写的书里,你我皆为凡人,自有俗事萦怀,尊贵如圣上都有不如意之事,更不必说是我们了。”
江越说,“听说季赢兄之前定有亲事?虽你并未说是定谁家,但能与镇国公府攀上儿女亲家,非富即贵,朱泚大人便是一个例子。”
“是北疆节度使府,十年前被人灭门的江家。”
他的坦白让江越吃惊,“江家与颜氏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