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一动不动。
杨炎c陆贽c朱泚几位重臣走出宣政殿时,宫人已敲过亥时的更,
“江内卫,圣上叫你进去呢。”
江越解下了随身佩剑,递给了守在两侧的金吾卫,趋步入了宣政殿,那时候皇帝李适正凑在灯下看奏表,那些小内监们正在收拾各个书案上的笔墨,可见方才各位大人都在此处办公,李适挤了挤眉头放下了奏表,问,“建德巫蛊一事,查得如何?”
“回皇上,建德寺中发现大量巫蛊所用器具和所饲养的蛊虫,臣与京兆府同审此案相关人等,皆已招供,证据确凿。”
“长公主可参与巫蛊之事?”
“此事还有待查证”
“朕要实话!”
“有。长公主借私庙之便,暗中行巫蛊之事。”
“皇室宗亲,天子长辈,却在建德寺中做这种不修德之事,律法明令禁止巫蛊,如今朕的亲姑姑却要以身试法,真会给朕出难题。”李适慢慢送出一口热气,“你说说此事应该何解?”
江越跪坐在地,他直起腰身看着皇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依法处置。”
李适听江越如此回答,朝左右挥袖,“都下去休息罢,不必留在这侍候了。”看向窦文场,“你也回去休息吧,今晚就由楼东陪我回甘露殿。”
大家都退将下去,殿门微阖,四下安静。
李适起身走到御案边去拿还没喝完的银耳莲子粥,捧了碗递给江越,“刚让御膳房煮的,你若没吃就吃点吧,味道还不错。”
江越接过碗来。
“楼东说依法处置,可知这巫蛊之罪多重?若处置了长公主势必牵扯到东宫,太子仁德,朕实不忍。本想借着钦天监之案来好好还击河朔三镇布在朝中的那些人,可却不料牵扯出建德巫蛊案来。”
“皇上怕不只是为了还击河朔三镇,也在试探镇国公府。”江越收敛住双眼,慢慢跟着皇帝李适来到内殿,喝了一口银耳莲子粥,继续说,“钦天监陈达安因‘三雨丧乱’妖言惑主,本就是待罪之身,死也就死了,却死在了镇国将军府的后院里,他们是想将镇国公府也拉下这淌浑水。”
“哼,河朔三镇那帮人见我将颜蒙正最宠爱的幼子带进了长安,他们怎会不着急,他们要害这个年轻人,要将他推到风口浪尖去,将钦天监陈达安当做是最后的弃子,押在了镇国公府这个活眼上,他们这是在逼朕出手,借朕的手处置颜珏,好破坏朝廷与北疆之间的削藩协议,可似乎这个叫颜珏的年轻人已经意识到了这点,他不露锋芒,事事退让,连半点的过错都找不到,舒王又极力担保他,朕便做了顺水人情,其他人也并无异议。他们杀自己的人我不管,但决不能容忍他们动我的人。”
“唐易是臣派去钦天监的,此次被害井中是臣的失职,在与唐易见面时大意被发现,他们觉察到了他的身份。”
李适脸上慢慢泛开笑容,这种笑是李适在极怒时会出现的笑,皇帝很奇怪,他怒时是笑着的,“他们这是在向朕宣战,他们在嘲笑朕无能,连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了。”
江越放下手中的粥碗,转身去软榻上拿了皇帝的外袍给他披上,宫门被推开,内侍提着宫灯迎接上来,皇帝挥手呵斥着让他们下去,只让江越一人跟随回了寝殿甘露殿。
途中,李适说,“明日你去传颜珏进宫,朕要把他留在身边当侍卫,那些人不是要害他吗?朕就护着他。其父颜蒙正为先皇左膀右臂,国家柱石,都说虎父无犬子,虽有些许恶名传于乡里,但见闻胆识都是长安城那些世家子弟难以匹敌的,若能朝廷所用,为削藩尽心,那也是我大唐的福气。”
“是。”
“听说永宁与颜珏见了面?”
江越如实回答,“见了两次,都在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