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西市有很多波斯人开的酒馆,与当地人开的酒馆不同的是,这里能看到美艳的波斯女子那曼妙身姿,一边是颇有异域风情的美味佳肴,一边是展露婀娜腰肢的女子,吸引客人争相而来,络绎不绝。而颜季赢与江越c韩载道三人出了京兆府衙,就直往西市而去,韩载道自然是不敢穿着官服去西市喝酒的,换了一身常服,也去掉了他平时严肃的那副官家人的样子,且看他身材修长高挑,炯目剑眉一副读书人的温润风雅,容貌虽比不上颜季赢好看,但自有傲骨。江越则依旧是很少话语笑容,一身青衣随着脚步来回交叉走动而飘扬在晚风中,面目五官极其柔和,薄唇紧抿绝不轻易启齿,眉目间似乎藏尽世间冰雪,若真如江复所说他是女子,那么轻施粉黛著罗裙,应也是个冷而艳的女子吧,让颜季赢难忘的是他那双眼睛,不经意看过去如寒潭深邃一般寒彻人心,能杀人于无形,望而生畏。自上次来长安途中遇刺他救了颜季赢后,颜季赢便对此人怀着永不消灭的好奇心。
三人步行至西市,黄昏的颜色刚刚洒下来,铺在西市光滑的青石板上,只抬头去看,瞧见了“胡姬酒馆”四字,江复已经等候在酒馆门口,见公子引着客人前来,忙上前逐一向他们施礼,最后向颜季赢说,“公子,酒菜已备好,请入内。”
“我已经听到胡琴的声音了。”韩载道有些迫不及待,“进去吧,江兄请。”
江越也没有推辞,掀帘入了酒馆,店内的老板是一位波斯女人,他们一进来就迎了过来,用波斯礼仪向他们问好。店内客人很多却不显得吵杂,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中间的圆台上,而那圆台子上正扭动着几位极其妖艳而神秘的波斯女人,伴随着胡琴等乐器的节奏跳动着,动作大胆灵动,三人隔着老远就看见了那纤细的露脐腰身,韩载道忍不住伸长脖子看了几眼,“平日不常来西市,竟不知有如此美艳的异域女子,与我们的闺阁姑娘们倒是不太一样。”
颜季赢回身笑说,“天下女子若皆是闺阁弱柳那多无趣,有临水照影的弱女子,就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两者也不是说谁好谁不好,各花入各眼,莫做负心人就是了。”
三人来到预定的位置落座,江复是个十分懂主子心思的人,特意定了圆台前面的位置,一坐下来就闻到了台上女子独特的香气,韩载道接着颜季赢的话头说,“一看季赢就是没接触过女子的谦谦君子,什么叫莫做负心人?不是人人生来就如季赢身份尊贵,有父兄宠爱,还有圣上赐婚,等国丧一过就是驸马都尉,前程似锦,似锦前程,这是板上钉钉,注定了的。可殊不知世间更多的是萍水相逢露水缘分,岂能自主?世如洪涛江流,人如浮萍草芥,随波逐流中若能相遇便是缘分,缘来时惜之,缘去时舍之,方也不失君子丈夫之气节。”
江越接过颜季赢递过来的酒杯,低着眉头看了一眼韩载道,“韩少尹还未饮酒怎就先醉了,都说起胡话来了。”
“载道兄所言,季赢醍醐灌顶,世如洪涛江流,人如浮萍草芥,今夜你c我,还有江兄,三个浮萍草芥会于长安西市此酒馆中,乐舞在前,美酒入胃,前尘俗事不管,今日只管吃酒看舞。”颜季赢为韩载道倒满酒杯,“你听听这胡琴的声音,颇有几分战场临敌之气势,听闻载道擅音律,不知季赢可否有幸一听?”
韩载道忙摆手摇头,“雕虫小技,恐侮了季赢惠聪,不过要说长安城中弹胡琴谁弹得最好,要数三年前的怜姜”
颜季赢将目光从舞女身上收回来,“怜姜?这我倒未有耳闻。”
“她不是死了吗?”江越见颜季赢看向自己,等着他说下去,语气依然淡淡的,“听闻怜姜是舒王爷府上琴师,后因与外男暗通款曲,被沉江底。”
“竟还有如此令人悲伤之事,可惜红颜薄命。”
江越冷笑一声,“闻者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