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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与江去疾家的女儿定有亲事,这是他第一次听父亲说起这件事。听父亲说他曾见过与他有婚约的那位女子,那时候大家年纪都小,如今已记不起她的音容。

    他悄悄地坐在父亲身边,窗外还飘着雪,屋里炉中燃着炭火,四下安静。

    魏长信刚为汤婆子换了沸水,又用绸布仔仔细细地包裹好,放到颜蒙正手中,又为他倒了杯茶,“四公子,方才大公子打发元邵来寻你,叫你到前厅去,中书令大人想与四公子说说话。”

    他双手捧着茶杯暖着手,眼睛一直看着眼前烧得通明的炭火,对于魏长信的话也没有多在意,“就说我旧伤未愈,怕唐突了贵客,就不去前厅了。”

    魏长信面露为难之色,看向颜蒙正,颜蒙正点头,“不愿去便不去罢。笨嘴拙舌不擅交游,去见贵客怕是丢镇国公府的脸。不去也罢。”

    他见父亲如此评价自己,就想着反驳,“那又不是我未来的泰山大人,我去见他作甚?再说哪里笨嘴拙舌啦,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官场中人说话一套一套的,我听不懂也懒得听,如今连大哥嘴边都是君君臣臣的”

    “那君臣父子纲常,自圣人始至今皆是君子安身立命之道,怎到你嘴中竟不值一钱?你倒是洒脱清高,”颜蒙正拿着铁杵拢了拢炭火,“但颜珏你要知道,你若不是出身于功勋世家而是贫寒庶民,没有锦衣玉食奴仆成群,面对的是饥寒交迫,你便不会说方才那一番话,没有人能永处不败之地,也没有一个家族屹立不倒,盛极而衰自古皆然,即使是帝王功业也是如此,若想延续家族富贵靠的就是来来往往的那些人,朱泚也好范幽也罢,他们是我为你们几兄弟铺的路,你大哥是为了这个家。”

    颜季赢点头看着捧着茶杯的手,茶水热气缓缓起来吹到他的眼睫毛上,眨了眨眼睛默默不说话。

    颜蒙正伸了伸懒腰看向窗外,雪似乎越下越大起来,“你看院内那棵椿树,不惧严寒酷暑四季常青,随着年月增长可高达十余丈,这皆因它根深蒂固才得以如此,如家如国,于颜家而言,朱泚范幽就是我们颜家这棵树上的枝干,所谓枝繁叶茂c树大根深。既比他人站得高眼光也应长远一些,不是爹教你世故,而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颜季赢小声纠正说,“那是樟树。”

    颜蒙正“噢”了一声,眼睛依然看着那棵树,那棵树屹立在风雪中像个沉默巨人,“樟树樟树,方才所言你可听进去了?”

    颜季赢一本正经地连连点头,“听进去了听进去了,枝繁叶茂树大根深,是樟树,非椿树”

    颜蒙正无奈地摇着头苦笑,他也不知为何竟与这稚子说这些话,他知颜季赢生性洒脱不羁,凡事皆由性随心,好恶分明,若去了官场难免会得罪他人,做个武将在萧关过一生或许于他而言更自在。

    他颜蒙正有四个儿子,尽管这个不中用,还有三个。

    火炉上的炭火噼噼剥剥地闪着火光。

    “父亲,您是想朱泚大人做我们家的树干才与他家定了三哥的亲事,是吗?”

    “不全是。”

    “那江家呢?您给我定的亲事”

    颜蒙正看向急于想在他这得到答案的儿子,半晌才回过头去,“去疾与为父亲如兄弟,即使他当时是一介布衣,为父也会为你定亲的。”

    颜季赢往父亲身边靠坐过去,“父亲,与孩儿说说江世叔的事吧。他与父亲情同手足,也是父亲常年梦魇之源头,孩儿不孝,不能为父分忧。”

    颜蒙正很是慰藉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是为父多年心病,而非儿不孝”他垂下眼帘想着往事,难免唏嘘长叹,“当年我与去疾随主平乱,后又同来北疆任职。江去疾这个名字在北疆甚至是吐蕃突厥都无人不知,他西拒突厥北御吐蕃,去弊政施新法,连先皇都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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