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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廊道香气萦绕,清素淡雅,沁人心脾。

    脚下的廊道是由长条木板拼接而成,脚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微弱低沉,并不十分刺耳。扶栏表面未着涂料,略显粗糙。外侧用了细铁钩悬挂着排灯笼,笼壁绘有墨画,行云流水,笔走龙蛇。以每五个为一单元,其间用了盏走马灯相分隔,穷工极态,八面玲珑。廊柱雕刻了图文,如乱麻,痕迹极浅淡。不知是无心之作,还是有意为之,若非凑近了仔细观摩,则很难轻易察觉。

    少年从披风间隙探出只手捱了过去,指尖稍触碰到柱子,便感到像是被蚊虫叮咬了般,隐隐作痛。他收回手,胡乱在披风上抹了把。

    廊道内侧的房间门大都是紧闭着的。透过蒙了纱布的窗柩,景致摆设看起来颇有些模糊,但少年可以肯定的是,里面没有人。偶有被翻了小木牌的房间,隐隐绰绰听得到器乐的嘶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声音。

    一楼大堂也甚是清净。不见青楼女子惯有的拉客的嘈杂,而进进出出之人皆衣冠楚楚,好似这里并不是寻花问柳的地方,倒是文人墨客进行诗词歌会的场地。

    手指痛感未消,却看不出伤口在何处。少年满腹狐疑,余光瞄见金明月已转过了拐角,他忙快步跟了上去。

    金明月在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抬手轻叩了叩。

    “公子。”

    “金妈妈,公子请他进来。”

    小丫头说话声奶里奶气的,伴了笑意,尤其好听。少年不禁望向了窗柩。

    窗柩旁的木牌子书写了“桃花潭”三字,与其他各雅间不同,铁画银钩,丰筋多力。木牌右下角绘着朵半开的桃花,粉颜缀瓣,涉笔成趣。

    金明月让开在门侧,斜瞟了眼思绪神游的少年,不耐烦道,“你还不进去,磨蹭什么呢!”

    “我?”少年懵然指了指自己,忽见披风敞了开,红润着脸将手缩了回去。“进就进,你凶什么。”他负气似的撇了撇嘴,用肩撞开了门。

    金明月鄙夷哼了声。

    一道屏风横在面前,少年的视线被遮拦无遗。小桥流水人家绕,泛舟游不尽满塘清荷碧连天。

    少年回望了眼身后,屏息往屏风处捱近了些,伸出脑袋,打探屋里的光景。

    柴房救过自己的那男子正侧身坐在方木凳上,摆弄着一盆无精打采的植物。他眉头微蹙,低垂着眼眸,面容稍显怜惜。薄纱制的红外衣与适才那件颇为相像,细看又有差别。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立在高脚桌旁的侍花丫头转头看了眼少年,哧哧偷笑。

    “这是牡丹,可不是什么桃花。”

    少年恍惚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连忙解释道,“我是说公子”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劲,改口道,“不是不是我是在说花是我认错了认错了”

    “噗嗤~”

    花灼将剪下的枝叶放进她端着的托盘中,“牡丹花含苞未绽,却先枯糜了,”语气柔和,不甚严威。“说说看,你平日里是怎么照料的?”

    “公子,绫儿知错了!”

    “我记得几天前你才被扣过月钱。”

    “是,公子。求求公子,宽恕了绫儿这一回吧,绫儿都有两个月没领到过钱了。”

    “犯了错事,该罚的还得罚,不然你长不了记性。”花灼左右转动着花盆挑剔看了看,“平摊在后面的月份里。”

    小丫头眼角还闪着泪花,脸上却已恢复了悦色。“绫儿谢谢公子。”

    “下不为例。行了,你先出去吧。”

    “哎。”小丫头欢喜着把手中的托盘放上方桌,兴冲冲蹦哒出了屋子。

    花灼又修剪了番,才终是觉着满意了。他将目光转向少年,冲他勾了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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