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动着我的肩膀问我的名字,我说不出一句话,只记得他的声音低沉而又磁性,像夏日的海风,微微的热,淡淡的腥。
他将我搂在怀里,胸膛安全温暖,他的肩膀强壮有力,我像是找到了回家的路一般,沉沉的陷入到不能清醒的梦里。
“咚咚咚……
梦里又是这沉重不堪的声音,一声,一声,又重复了一声,我在梦里挣扎,一会儿是我妈磕头的背影,一会儿是她被恶汉围攻的惨象,一会儿是我嗓子里想要挣脱的心……
我猛地一把捂住喉咙,我怕那颗心由不得我跳了出来,却没想一把抓住了一个细嫩的手腕。
“小姑娘,你醒啦?”
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女人柔柔的看着我,嘴角噙着笑。我立马松手,却发现长久套在腕上的铁链不复存在了。
她似乎看出我的惊恐,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你的手腕刚做了植皮手术,姜先生说了,让你安生养病,他晚点会来看你。”
姜先生?
我蹙着眉头想要回忆起什么,可脑袋里空空如也,我躺在那里一言不发,医生护士来了好几拨,不管问什么我都不吱声,渐渐地他们断定我可能是个心理上受过创伤的哑巴。
后来,不知道怎么来了个警察,他撑着双臂看了我许久,“喂,小孩,告诉警察叔叔你怎么啦?”
他冲我笑,露出一嘴的大白牙,在他伸手想要揉我那头乱糟糟的头发时,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属狗啊?”
他吃痛。立刻与我保持了远远的距离,一本正经的开始公事公办。
我注意到了他的别在胸口的警察证,他叫徐立辉。
“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多大呢?”
他问了很多,我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打死不张嘴说话。
他在房间里急的团团转,却硬是拿我没办法,“我每天都来问你,我就不信,你还能每天都不开口。”
他和我扛上了,果真每天准时出现在我的病房。
每次照例都是那几个问题,渐渐的我放松下来。有一天,在他问完我问题后,我突然开了口,我说,“这是哪里?”
“医院啊,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我可听说你来的时候手上还有条链子,那链子到底是咋回事……”
他见我开口,以为我开始配合了,一连问了比先前更多的问题。
“哪个城市?”
“桐城。”
桐城?!
我不由得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没想到,阔别了三年,我又重新回到了这座让我温暖又令我心寒的城市。
所以,黄丽媛,我回来,这才是命中注定!
我不再搭理徐立辉,微闭着眼眸躺在那里,脑海中翻山倒海的都是这三年地狱般的记忆。
入院第十天,我腕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半夜里我趁医护人员不留意逃了出来,可没走多远却被一帮年轻毛头小子堵在了巷子里。
他们将我逼到墙角,拿着匕首抵住我胸口,“把钱拿出来,否则——要了你小命!”
“我没钱。”
他们不信。
“没钱你他妈还能住特护病房?别他妈装穷了,这身衣服我认得!快点把钱掏出来,不然——”
我没想到我身上那套特护病号服会给我带来这样的麻烦。
他们逼得紧,一口咬定我是有钱人。
我身无分文。
他们怒了,拿着匕首要在我脸上雕花。
“你们去找黄丽媛,她是我妈,住海南二号。”
我给了他们详细的地址,他们推搡着我就上了面包车。
我想,哪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