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高挂,喜烛长明。萧萧瑾玥坐在铜镜前,盯着明面中的女子,久久不语。
竟然就这样把自己嫁了。
镜中女子宛若远山芙蓉,宛转蛾眉,双瞳剪水,仪态万千,唯独眼神却有些迷茫。萧瑾玥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却已回复了往日那胸有成竹高高在上的仪态。
夫君是皇兄生前为自己精挑细选定下来的的,婚礼是她亲自着人准备的。守孝的三年已过,她却又拖了一年不愿成婚。而事到如今,无论如何,这个婚,她都必须成。
萧瑾玥对着镜子,取下耳环,随后在镜中看到了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朝自己缓缓走来。她整了下表情,转身看向这个刚刚成为自己夫君的男人。
宋修远,如今镇远侯府长房,大将军宋炜的次孙。萧瑾玥选他做自己的夫婿原因无他,无非是为了大将军手中的兵权。方才在外间,下人已经伺候他脱了外衣,这会儿他就只着了一身白色的里衣,看起来温顺无比,而萧瑾玥却不适得紧。
“公主。”耳边是宋修远谦逊温柔的声音。“我来为您梳头。”
头上的凤钗早已被侍女们拿下,萧瑾玥一头锦缎般的黑发披在身后。宋修远拿起梳妆台上的玉梳,由发旋处插入梳齿,缓缓朝下梳去。
先前那不适的紧张感又来了。杨萧瑾玥闭上眼告诉自己,她是大燕的长宁公主,她身上有责任。而此刻身后为她梳发的人,就是她今后的夫君。她为了他父亲手中的兵权,必须给他以礼遇。
大燕风气开放,公主在自己的府邸养面首早已是上了明面的秘密。不过萧瑾玥却因照顾幼帝公务繁忙,根本没那个闲工夫去养面首。在二十岁这个大部分大燕女子都有了第二个孩子的年纪,她却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
四年前的大年初一,先皇在宫宴上遇刺身亡。策划那次刺杀的不是别人,正是萧瑾玥和先皇的堂兄楚王。楚王意图夺取皇位许久,先皇遇刺后,他便在自己的封地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兵挥师北上。只是楚王出师不利,攻下金陵成后便盘踞在这座被传有“王气”相护的旧都。
从那时起,大燕以长江为界,一分为二。
先皇临终前对丞相托孤,随后在丞相等一众肱骨大臣和宗亲的主持下,立了年幼的皇长子为新皇。
新皇年幼,太后又常年体弱无法帮持,先皇的兄弟诸多因夺嫡早已凋零。萧瑾玥作为他生前最疼爱的一母同胞的妹妹长宁长公主,便担下了照顾新皇的重任。垂帘听政,参与政事,如今说她是帝国最有权势的女人不足为过。
只是即便她已身居如此高位,却依旧有令她头疼的事情。南方楚王未除,北边又有突厥来犯。而在应对突厥的问题上,她又与左相裴衡意见相左。为了达到目的,她只能结下宋修远这门亲事。
想着想着,便出了神,被宋修远叫了好几声后才回神。“公主公主?”
萧瑾玥瞥了眼镜中的人,此刻,寝房中就只剩了她和这位新驸马爷。她在心中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罢了就寝吧”说着,便要从凳子上起身,却不想肩膀却被按住。
“怎么?”她微微颦眉。
宋修远没说话,先前按在她肩膀上的手顺着她修长的脖颈缓缓上移。萧瑾玥虽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想着这位驸马爷是要和自己玩什么情趣,便在心中催促自己放松,慢慢闭上了双眼。
却不想,那只温柔的在她脖颈上游移的大手,突然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而紧接着,一阵彻心的刺痛由胸前袭来。利刃捅进身体的撕心裂肺之痛迅速漫溢到她的全身。
“呜——呜——!”萧瑾玥奋力挣扎,左手在梳妆台摸到一把发簪,便奋力朝后扎去,可这就是她能做到的极限,她无法伤他更多。脑门上青筋暴起,双脚在梳妆台下一阵乱踢,才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