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到了台下的示警机关,随后就听到了屋外的暗卫们刷刷从房顶跳下来的声音。可那一刀让她流血太多,她几乎能够感受到温度和生命从自己身体中流失。
萧瑾玥双眼通红地看着镜中绝望的自己,她真就要在今日命丧于此吗?
暗卫们破窗而入,宋修远擒着萧瑾玥,捅完一刀后拔出,对着她的心口又是致命一刀。
“嗯唔——!”
“保护公主!”
“嗖嗖”几声,数发短箭齐发,将宋修远射成了一个刺猬。他终于卸了力,倒在地上。萧瑾玥被他连带着一起倒在血泊之中。她趁着最后的力气,死死揪着宋修远那已被鲜血染红的衣襟。
“谁到底是谁?楚王?”她吐着血,逼问宋修远他幕后之人。
“丞丞相会会料理这一”宋修远嘴角含着笑,断断续续地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后,终究是咽了气。
而萧瑾玥在听到那一声模糊的“丞相”之后,仿佛是彻底被抽走了生命的偶,瘫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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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相府。
裴衡突然就觉得心狠狠地缩了一下。
低头看了眼方才因那一下心悸而在纸上晕了一滩墨的奏折,他躁闷地扔了笔,取下灯的纱罩,直接将那本他已写了大半的奏折凑近那明灭的烛火点着。
又是一阵狠狠的心悸。
他看着跳动的烛火,右手死死扣住心脏的位置,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裴安!”他大声呼喊裴安的名字,一个书童打扮的男子立即推开门走进书房。
“老爷,何事喊我?是要去安置了吗?”
“叫马夫去套马,我要进宫。”裴衡手撑着桌面,蹒跚地站起。稳了稳神后就抬步向外走。
“这时辰宫门早就下钥了,相爷您有什么急事不能明天再说?”裴安着急地追着他家相爷一起走入冬夜的寒风之中,一把将方才手急抄起的披风给裴衡披上。“到底是什么事值得您这么大晚上的又跑宫里去!”
“快去!”裴衡语气很重地催促。裴安见他家相爷神情前所未有地严肃,先是被吓得一哆嗦,然后一溜烟地跑掉。
裴衡迅速走过挂满了红灯笼的庭院,几乎是一路跑着来到府门前。马已被套好等着他,他抬头看了眼街上每家每户门前都悬起的红灯笼,撩袍上马。为了庆祝长宁长公主的婚事,全长安城在今日都悬起了红灯笼,即便是他的府邸也不例外。
她出嫁在宫中,之后因为政事也没离开,今晚依旧歇在內宫之中。
他扬起缰绳,催马快跑,街上挂满的红灯笼浮光掠影一般迅速从他眼角掠过,心头又是一阵心悸。
心上的悸痛渐渐转为绞痛。他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只有源源不断的担忧和怀疑,即便在宫门下钥后谁都不能进宫,可他却不惜日后被降罪,一定要去宫中瞧一眼,确定了她没事才好。
今日是她的大婚。他此生无法娶她,便在她的婚嫁之日在自己的府邸悬满红灯,就当作是娶她一回。可这满长安城的红灯在他眼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意,反而幻化成一城恐惧的红,沉沉压在他的心头。
裴衡心中的不安越扩越大。他凭着直觉,认定宫中的她定是出了什么危险。
没事的。
他对自己说。
她有自己的暗卫护着,怎么会有事?
“驾!驾!”
沉沉的早已下钥的宫门一道道被打开,裴衡催着马,无视任何人,跑在内宫之中。他几乎凭着本能来到她的殿前,还未勒马就看到一群禁军将这座宫殿围了个紧实。禁军首领看到丞相竟催马来到这里,还未出声发令,裴衡竟然催着马匹,直接单身一人冲进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