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的判官。
三十二坛酒在可以容纳二十人的大案上一字排开。十八只金足过云碗摆了一圈。把门帘甩到了屋檐上,判官陆续走了进来。
“真想问问那些鬼差,可是故意将这难缠的新鬼、旧鬼都留到今日处置。”绿衣判官率先坐下,饮了一大碗酒之后,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今日大早,来一新鬼,因是自戕,判罚简单,依律当得再续千年每日自戕七次以承其苦,再入鬼道做奴役鬼万年消业即可。谁想那女子不依不饶,非说自己死的时候穿了红衣服,定要去当厉鬼!还说着什么,她依了书上所说,以红唇为妆红衣为服含恨入死,定可化为人间厉鬼速去复仇。”
“尽判官之职,我总要为她解释清楚,免得心中留下我判罚不公的种子。谁想她对阴阳律例一概不看,只闭着眼睛喊那人写书甚多,必不会做伪言。我欲再澄清,她竟瘫坐地上大哭、撒泼。我还得呈报上官,请得牵心鬼差到场才将她拉走。甚是头疼。”
“所来新鬼,糊涂些也正常。今日有个百岁大的鬼,找我去讨要老婆!”换了一个判官,仍然是滔滔不绝:“他说人间子孙孝顺,前日为他结了婚事。人间叫做什么‘**’的。但一日等待,并不见新娘来此,故特特向我来讨要。”
“你们说,这人间吹拉弹唱一场,阴间就要跟着变动,有道理么?难道《律例》《阴法》皆不管用了么?人间结亲,尚要向官府一报,到了这里,竟是都不管了。那鬼已百岁,甚是油滑,任我如何解释只嚎着‘判官扣了我老婆!’。不得已,我以他所述信息,找到他所谓的‘老婆’已投胎为黄狗一只。欲在因果簿上为他更改结亲时,他竟反悔。哼!欲来闹我,也不先看看自己到底什么货色!”
“罢罢罢,你们今日遇见的只是胡闹,我遇到的,才真真是难缠!”须发皆白的老判官,押了一口酒,低沉着声音不急不缓地说道:“诸位都是判官,按《阴律》,有在人间皈依佛教之人,到此处过堂时,自然要多询问一下。若是戒体周全,记得法名、师父者,那便要恭恭敬敬送到地藏菩萨那里才是。”
“没错没错!”众判官纷纷点头应和。
“按道理,人间有皈依之人,多少对生死有些了解,心性也平和些。可今天来这个,唉……鬼差将他带至堂上时,莫说行礼了,只把那眼睛长在头顶上,用鼻孔对着我!张嘴便是‘我乃三宝弟子,你们有何权力带我至此?兀你那判官,再不放我,小心护法将你这法堂砸个稀烂!’。”
“虽说我是判官,过堂之时需时时谨记心情平和、秉公处事。可他这个话,也实在没有道理。当时我便问他:一者、是否为三宝弟子口说无凭,我们也要仔细查证;二者、就算是真正三宝弟子,若未证圣果,也尚在六道之中轮回,这地府怎就管不得了?难道和尚在阳间杀了人,官府就不能抓么?”
“按下心情,不理会他,只仔细查看此人戒体。却发现此人戒体全无,而且是连翻邪三皈的戒体都没有。按照律例,又请了一位判官、两位鬼差同时查看,确认没有后,我便仔细说与他听,也向他解释了这种情况的原因不外于一者自身修为不够,毁犯戒律导致了戒体消失;二者有可能所皈依之人修为不够,并无传承印证法权等。”
“那人听了,登时就闹将起来。大意就是我们徇私枉法如何如何。我只得赶快请人去请地藏菩萨身边的谛听,一边又耐下心来询问所学法门如何、皈依何人、法号如何称呼。奈何他报也不报,只顾着喊什么‘忏悔’‘感恩’‘随喜师兄’之类的词语。让我甚是头疼。”
“还好谛听及时赶到,弄清楚了这人来历如何,这才由鬼差扭送着送去了该去的地方。原来他在人间所皈依乃是邪师,且平素并未由心修行,而只做些表面功夫,是以戒体全无。至于他们的表面功夫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