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父亲尚在做官。如果阿兄不想离开那里,那行商的事情就都要我来办。我已满了十五,家中事务早就应该学着做了。”
他看漱礼并不在意这些,就转去说她感兴趣的。“中秋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出发,不过冬天之前一定能够回来。我听说瓜州那边有些工匠极为灵巧,可以做出样式与中原极为不同的灯,我若是看到,定帮你带几个回来。”
漱礼虽然听得并不认真,智节还是继续和她说着:“你过了年就满了十三,上元节我带你去喝酒怎么样?平疏坊中的一家酒肆有很好喝的蒲桃酒,楼下还有一个摊子在卖加了桂花蜜的糯面圆。不过酒你只能喝一点点,要不然你阿爷必定生气,你阿娘也会唠叨你。”
小奴手里的杆猛速地下沉,看样子上了一条大鱼,漱礼兴奋地尖叫起来:“智节哥哥,等下就又可以见识你那套鲙刀了,不知道这是只鲈鱼还是鲂,若是黄河鲫,那就太棒了!看样子鱼一定不小,快快快,拉上来我瞧瞧!”
大大的鲈鱼被拉上水来,噼噼啪啪地在水面弹跳,漱礼朝着大鱼跑去,被溅了一身的水花没有恼怒,反而爽朗地笑起来!“好大一条鱼,你今日溅了我一身水,我等下必定吃了你!智节哥哥刀又快又好,想来你也必定躲不过。哈哈哈,哈哈哈!”
漱礼拍手又跳又叫,小桃却在旁边急得不得了。还未入夏的天气,衣服打湿,受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智节走上前去,轻拍着漱礼的背,朗声和她说道:“这只是只鲈鱼,我家池子里还有去年我阿爷放的黄河鲫。你先去换了衣服来,鲫鱼最警醒,我们等下可要静下心来好好钓!”
漱礼笑着,拉了小桃就去换衣服,不一会就穿着一身精致的回鹘装跑了回来,阳光下的双丫髻泛着金黄的光。有那么一瞬间,智节觉得阿娘说的也不错,若把漱礼娶回来,自己定能快快活活一辈子!
智节与漱礼就这样在池边玩耍了一下午,时而踏歌,时而智节给漱礼吹吹柳叶笛。初夏的柳叶还嫩,吹出的声音又尖又长,伴着二人的欢笑和大鱼上钩的水花声,日头渐渐西斜。
一条鲈鱼和两条黄河鲫,厨娘好好地给养在了缸里,鱼脍一定要鲜活的才好。早早就调好了葱酱,还准备了些蒸饼和炙肉。智节的阿爷请了漱礼的爷娘过来用夜餐,因两家已经熟稔,又都只在坊内,二人便没有拒绝。
席间二位大人饮了三勒浆,漱礼也闹着要和智节一起喝些李子酿,被自己的阿娘狠狠瞪了几眼不说,还终究没有得逞。夜华初上,三人离去,那时漱礼还不停埋怨着智节没有帮她说话,还让他允诺来年城外的草绿了,一定要带她去骑马踏青。
转眼秋天就要过去,智节果如他说的一样,尚未入冬就已经回来。据他所说商队大部此次并未随行,所以一路快马加鞭才能在此时回转,要不然,恐要过年才能到家。
他的阿娘留在了瓜州照顾胖嘟嘟的小侄子,阿爷则随着商队慢慢回来。智节一边讲着路上的见闻,一边喊人抬了一口小箱进了漱礼家的正堂。
“打开呀,你不是一直羡慕王家小娘那个兔儿灯吗?我看这个上元节你定能抢了她的风头!”漱礼急匆匆地打开箱子,像看见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瞪大了眼睛,而后小心翼翼地把一盏红色的鲤鱼灯从箱子里拿出,“智节哥哥,好……好漂亮的一盏灯啊!”
尺长的一盏鲤鱼灯,提在了漱礼的手里,大眼睛宽尾巴活灵活现,仿佛还在游动。
“你看,这里有个小轮。”智节仔细地为漱礼讲解:“点起灯时,热气会让小轮转动。小轮转动,就会带动鱼鳍鱼尾一起摆动,鱼嘴也会一张一合。”
智节接过了灯:“你看这鱼鳞,并不是整片绢帛绘上去的,而是一片一片用丝线连接。丝线为金色,灯亮时会从鱼鳞间透出金色的光,仿若金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