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出战的日子里,我开始学习自己捕猎,也并不是那么顺利的,我们和雪鹰、苍鹫鹰一起聚居,和它们抢口粮我几乎没赢过,挨饿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我开始有点理解父亲的嗜杀了。
我大概每隔两三个月才能见到父亲一眼,只有一眼,他从没正眼瞧过我。我也不以为意。
直到雪鹰诞下一子。
雪鹰们疯传伟大的鹏鸟出世,将再现鹏鸟一统万兽的盛世。父亲似乎信以为真,亲自教导那只鹰不鹰鹏不鹏的家伙。
我开始被遗忘,被族众遗忘,被苍鹫鹰和雪鹰遗忘,父亲长年累月地不见我,我去哪做什么,他似乎毫不在意也并无兴趣。为了让父亲看见我,十五岁那年,我悄悄地跟着母亲出战了。
那是我第一次直面战场,驱逐头上长角的四足兽。
它们有大有小,当我们俯冲下去的时候,它们会张开大嘴咬我们,会用头上的尖角抵抗。我一点也不害怕,虽然被咬伤了爪子。但是,我得到了父亲的注视。
从那以后,我被允许出战。母亲很心疼。
鹏,凡五十载才成年,你的个头太小了,还不如成年雪鹰大。
我不是要做最强的后代吗?我也飞得高,我也会小心保护自己的,也会保护你。
那个不鹰不鹏的弟弟出生后,不仅苍鹫鹰欺凌母亲,就连雪鹰也敢聚众叫嚣,抢夺母亲的水源和食物。
低等的鹰类怎么敢和我等鹏族叫嚣?它们只不过是王者用来杂交生育和打战的工具而已。还不是因为父亲眼里没有我,它们才敢聚众欺辱我的母亲。只有成为王者才能藐视它们,总有一天它们会跪下对我俯首称臣。我必须成为最强的后代。
那个野种弟弟的确很有天赋,雪鹰灵便,长于闪避,父亲花很多时间亲自教导它,它越来越受尊重,它们总是拿它和传说中第一只鹏鸟相比,夸它如何优秀,如何飞得又快又高。
我开始频繁地挑战雪鹰和苍鹫鹰,三只五只十只地打。我赢过,也输过,奇怪的是,不论是鹰们告状还是鹏鸟叔伯劝说,父亲从来不管。我没日没夜地偷袭它们。只要是落单的鹰,我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弄死它们,抓着它们到山林外,划破它们的喉管,刺破它们的心脏,等着它们流血而亡。
它们开始叫我疯鹏,说我是弑族者。哈,我有何惧,要不是那个野种几乎没有落单过,我连它都杀了。
我要告诉所有族众,战场上或战场下,我都是不可挑战的。
三十九岁那年,父亲终于忍不住了。他站在我面前,要我收齐三十三条毒蛇心,每三颗心拼凑起来要有我的爪子那般大。他要驱逐我,嗬,这种条件我怎么可能做不到?为了母亲,为了王者之位,只要不死,我什么都会去做。
而我,是不会死的。
六年多,我只用了不到七年的时间就做到了。我把这些心吃空了,塞进草风干带回去给了父亲。哈,他看到我的时候震惊了。我不需要告诉他我做了什么,受了多少伤,只要他看到我带回去的东西,我等着他给我更高的要求。
当然我没想到,我多了一个妹妹,在我出走的七年里,母亲竟然又孕育了一个孩子,娇小的妹妹,我有点不能接受。
我的出走竟然促成母亲重新得宠。
所以我难道是母亲的拖累?父亲从来没喜欢过我,因为我还疏远了母亲。母亲住到了山圣雪山巅的柱石在日出时分闪闪发亮,曾经的鹏鸟王一定是栖息在柱石上享受第一道阳光,当然也抵御最烈的寒风,才能保有最强的战力。风雪和寒冷是鹏的必须,如果鹏不能再忍受寒冷,那就说明它该离开了,撞死在柱石上是最荣耀的死法。
所以我被父亲安排在风洞里长大?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