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百鸟之王。
没有谁可以漠视我族的存在。
群山之巅,冰雪皑皑,长居圣雪山,受风雨砥砺成就逆风战力,翼雄厚,羽繁密,逆风亦可翱翔千里。每当西风呼啸,即是万兽朝拜之时。我族受天命而生,寿享三百岁,血统高贵,累世以来,族众规模不过百,傲立群兽。
鹏。
我们族众独有的名字,这是一个令鸟兽觳觫的名字。传说中,第一只鹏诞生在雪山坳,是雪鹰中万里挑一的异种,千年演化形成了鹏这一支系,数不清的世代里,鹏总是居住在最高远的圣雪山,那里常年冰封,鹏在雪洞里栖息,饮雪水,食毒蛇胆、熊罴心、灵猿脑。
那个时代里,鹏是骄傲无匹的。
而我却无缘得见那盛世,我只见过零星的族众和终日含辱搏杀的父亲。
我出生在藏山的雪洞里,那山洞洞口终年含雪,我的母亲是父亲伴侣们中的一个,也是当时唯一为父亲生下后代的。我破壳时没有父亲在旁守护,只有母亲独自守着我,她很快乐,因为孵育我的那几十天里,她不需要随着父亲四处搏命,每天只要守着我。
我甫出世,即可独自站立,毛羽齐全,母亲很高兴又很忧虑,她看着我每天摇摇摆摆地学习行走,给我带回鲜嫩的食物,用翅膀护住我,带我去看山洞外的世界。偶尔当我在母亲身旁睡着时,能听到她的喃喃自语,都是关于我。她告诉我,我的父亲是个英雄,如何孤身闯荡,如何占领水草最美的山地。
三岁那年,我终于学会运用翅膀飞翔,很畅快,很自如。母亲在前方变换着方向破风,带着我飞出藏山,穿过一片山地,越过一整片无人的大陆,在草原高地上,我见到了父亲。他很高大,我背着阳光稳稳地落到他面前,不需要任何介绍,我便知道那是我的父亲,我们有一样的毛色,一样的白顶。若不是我从高处落下,只能看到他的腿,完全是我想象中父亲的样子。
经过一整天的飞行,我很疲惫,我以为初次见面的父亲会如母亲一样温柔地用翅膀护住我,我向他靠近,甚至看到他展开了硕大无朋的翅膀。
下一秒,我摔到了十米外。
母亲顺从地站着没有来扶起我。
“太弱了。怎么配做我的孩子。”这是父亲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然后他就离开了。他的飞翔是凌厉的,破风时的呼啸惊到了我,也许就是那时候起,我开始无底线地崇拜他,也痛恨他。
我开始见到父母以外的族众,其中真正的鹏鸟不超过十位,父亲为了振兴鹏族,招纳了苍鹫鹰和雪鹰两族。
母亲是父亲的发妻,也许可以这么称呼。因为真正与父亲同在一穴生活的是苍鹫鹰,它们称她为鹰母,她的个头娇小,但飞得很快,爪子锋利,我一度怀疑她曾与母亲单挑并完虐了母亲,因为她来看我时总是耀武扬威,而高出她一截的母亲只能唯唯诺诺,温顺地躲避。
对,她只是来看我,眼里并无母亲。
父亲还有一位雪鹰伴侣,个头更娇小,母亲说父亲要借助她们古老的神秘血统,再诞下传说中无敌的第一只鹏鸟。
“你的父亲是个英雄。”母亲总是这样说。
在那时的我眼里,父亲还是个酷爱杂交的嗜血狂徒。
他把我和母亲安排在背阳的山洞里,阴风不停歇地灌进山洞里,永远都是寒冷的,每出山洞,我都需要鼓足力量,逆风向上,否则就会折落。底下的悬崖滋味一定不好受,所以我很少出去,更多的是在山洞里等候母亲。
我第二次见到他大概是两个月之后。苍鹫鹰母来召唤我和母亲去见父亲。
他受了伤,翅膀上的毛羽有些凌乱,腿上裹着药草糊,依稀有血。他看着我,命令母亲从明日起随时准备接受出战指令,而我必须自己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