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尤家大少爷吗?”盲婚哑嫁搞笑之级。先认识点风评也好。平心仿佛没听清,眼看着就要流泪了。
“少爷,身体要紧,还是歇下吧。”赵知无奈了,他不至于被气到,但是原来的赵知确实是气死的没错。
“想他也是大家里的人,你该识得一点吧。”平心泪也没止住,抽抽搭搭的就回话了。
“尤大少爷身患腿疾,不常出门。就是出了门我们大院门里的奴才也是见不到的。别的我也不知了。”赵知不惊讶,他也只是问问。能想的出,那大少爷也是个孤的人。
娶男为妻,真是多大仇,多大怨啊!赵知收起那张嫁妆单子。回了房,平心在后面吹了蜡烛。提着灯笼跟上了。
清明星月,印洒在天地上,如水泻流光。赵知睡不着了,方才张管事过来说了,明要起早,见那尤大少爷。一起去都城。
他开了窗,站立在窗前,披着风袍。他突然想起华夏,想起黔省的小村子。他突然感觉很无力,前两天还懵懵懂懂着。没想到这梦醒不过来了。
“故国堪回首,身是异世鬼。”
晨昏朦憧,赵家门口今天来了客人。每天都有人来,今天来的怕是最不平常的。
“大少爷,管事过来说过了。再等等。”赵知最后还是睡下了,而且睡的很死。慌忙起来洗漱,早饭来不及了。
“少爷,昨夜就让你早睡的了。今日要紧着呢。”平心帮着递这递那,嘴上不停唠叨,赵知烦的恨。早起还头昏着呢,有人在耳边吵,确实令人烦躁。
“行了,母亲给我配了多少人?”他是希望人不要太多,但排场还是要讲究。
“全是丫鬟,总三个,算上我,四个。嫁妆之类早已送上京城里了。少爷只管去。”说着又要哭了,少爷嫁人就够可怜了。少爷的身份嫁人也可,偏这嫁还是被骗嫁的。
“随了他们去,我能过活就成。想着尤家也不会缺了他们大少爷的人。”平心快气笑,看见赵知收拾好了,利落明亮的一个人。就是命苦。
赵知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不反对,想就想吧。他不认为自己可怜,他思想是活的。
“大少爷,人出来了。”昨日卖青梨的人对着轿子里喊了一声。赵知走近,看清是谁后。露出了今早第一个笑容。
“老人家,给你五钱。”刘管事好歹没吐出一口血。
“请大少夫人的安。”赵知伸出去的手迟迟收不回来,算他狠。
“让尤少爷久等了。”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首先是一只手,骨节纤长。其次是袖子,袖口有银色暗花。最后是半张侧脸,眉眼清朗。
“无事,不用赶早。”声音听着很舒服。赵知颔首。打算坐另一个轿子,尤凭没拦着。
路程长远,很是尴尬。赵知坐在轿子里。四日了,他从未出城看过山水。秋日清风打在脸上,赵知在想尤凭。
他不否认,尤凭让他觉得有些心安。他一个亚国陌人,看谁都不亲。他惯装着呢,所以不曾哭泣过。他是及其害怕的,无家可安之人,流浪都没有尽头。
累,孤独。
他知道有个人,以后会是他的君的时候。开始不是气怒,是松了口气。想的起劲,听见旁边传来咳嗽声。
“马夫,停下车来。”跳下车去,走到尤凭的车前。见刘管事正拿着个陶罐,面露难色。
“大少爷如何?”刘管事惊讶他问起,这人该是恨的,即使他可生养。嫁人也该是恨的。
“大少爷说,快到京城了,让他病着,好见人。”赵知噎语,气人也不是这么气的。
“大少爷看着也精明的,怎知你过的不好别人也难心安呢。”示意刘管事把陶罐拿给他。上了车去,他看见了,尤凭要掀帘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