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你老子的屁!”饶是钱希临一个平日文质彬彬的人,到底胡匪出身,一教训起儿子来也忍不住出口成脏,“如此良驹因你而死,就罚你今晚不许吃饭,面壁反省!”
钱斯年一脸无辜,认真的表情惹人怜惜,但说出的话却将钱希临气个半死:“方才在车上已经吃够了爹的屁,想换换口味。爹,以后别吃那么多黄豆,好不好?”
钱希临一张脸登时涨得紫红,额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老子好歹是堂堂督军兼一省之长、东北巡阅使,面子都给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几乎气结,伸手便将腰间的军鞭抄了起来,狠狠在钱斯年的屁股上抽了几下。
钱斯年顿时哇哇大叫,用楚楚可怜的无助眼神向“二娘”沈曼淑和姐姐钱幼芳求救。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一贯最疼斯年,见他挨了打,既恨他嘴没把门惹恼了父亲,也怕钱希临真把他打坏了。况且,他再小也是个少帅,这样当众被父亲打屁股,将来还如何在人前立威?
沈曼淑赶紧上前拉住钱希临拿鞭子的手,钱幼芳则默契地护住弟弟,两人一同哀求道:“老爷息怒!”“爹息怒!”
看得出来,这出戏没少在督军府上演。沈曼淑和钱幼芳就是斯年的两朵保护伞,已经无数次这样从盛怒的督军手底下解救闯祸的斯年了。
就连钱希临一见此景也觉得熟悉无比。此刻,他既不能动手打内子,也不能打女儿,只好愤愤地一甩手上了汽车,示意司机开车,将这三个“不成器的”扔在了原地。
见父亲一走,钱斯年顿时恢复了往日嬉笑的面容,摸了摸自己被抽了几鞭子的屁股,说道:“这新军服倒是好,抽几下竟不怎么疼!”
钱幼芳一把搂住弟弟,带着哭腔说道:“吓死姐姐了,怎可当着这么多人面如此说爹?他不打死你才怪!”
沈曼淑也关切地问道:“斯年,果真不疼吗?待会儿回去二娘给你上些跌打药膏罢。就知道你老实不了,幸亏都备着呢!”
众人暗自讶异,这小公子平日里得有多顽皮?竟连出来参加婚礼这么几天都得备着跌打药膏,以防挨揍!
钱幼芳噘着嘴埋怨弟弟:“这下好了,爹生气把咱们扔在这儿了,该当如何是好?”
钱斯年却不以为意地指了指容悦卿。说道:“不是还有他吗?他是我未来的‘泰山’,能叫咱们在这儿饿死吗?”
容悦卿听闻钱斯年管他叫“泰山”,一下子没反映过来:我竟然已经如此老了吗?继而心中竟又生出些酸楚来,有点不情愿将那么柔弱可爱的小婉嫁给这个顽劣不堪的小公子哥了。
钱幼芳偷偷向容悦卿瞥了一眼,心中像揣了只兔子似的,不自觉地红了脸。
不待她说话,容悦卿便抬了抬手示意随侍泺池,自己则对沈曼淑等人说道:“各位请稍后,我这就派人去准备车马。”
沈曼淑冷冷地点了点,钱幼芳则暗自害羞,不敢抬眼去看容悦卿俊逸的面庞。
钱斯年迈开两条修长的小腿,走到容悦卿跟前,毫不见外地问道:“你们这儿还有比刚才那马更好的良驹吗?”
容悦卿弯下腰,眯着眼对上钱斯年桀骜不逊的小小面孔,含笑答道:“自然是有。不过,你若是想吃它的肉,可不行。”
钱斯年嘟着嘴,好像很委屈地说道:“方才那马可是你打死的,我只是说说,又不是真想吃它的肉。”
容悦卿被他的表情逗笑了,明知道这小娃娃一肚子鬼主意,还是忍不住说道:“你若真喜欢马,待会儿我带你去看真正的绝世千里驹。不过它脾气坏得很,你可不能莽撞。”
钱斯年立刻眉开眼笑,点了点头乖巧地说:“好,我不会再拍它屁股了。”
众人一听,更加无奈:方才不是还说只是摸了一下吗?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