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当年女皇武氏尚在襁褓之中,神相袁天罡途经武家做客,其父武士彟请袁天罡为身着男婴装束的武氏看相,袁天罡言道:“龙瞳凤颈,极贵验也!惜为男儿,若为女,当作天子也。”此为世间唯一有载的“真凰”命格。
容悦卿听闻甄甲真说及女皇武氏,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骇然不已:“难怪长欢生而能言,智力超群,原来真是九天神女下凡,来人间做女皇帝的!”
甄甲真见他着了道儿,又接着说:“然而‘真凰’命格虽贵不可言,实则于枕边之人而言凶煞无比。贵人娶之遭难,常人娶之立死。当年唐太宗洞悉武氏之命,故而远之,岂料高宗贪恋其美色,终被克死,还险些葬送了李唐江山。如今,我家公子虽乃‘潜龙’之资,却也不敢轻易娶这‘真凰’之女,以防遭其妨克,无法飞腾。”
容悦卿从未料到竟有这意外的一层,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甄甲真见容悦卿失了方寸,这才故弄玄虚地说道:“其实此命格也并非然无解,只是需要花些心思罢了”
因“真凰”命格这一说法过于骇人,容悦卿尚未从震惊中恢复,只顺势问道:“是何解法?还请特使明言。”
甄甲真却吞吐不言,一双精明的眼睛不断在容悦卿和地面之间上下徘徊。
容悦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甄特使扯什么“真凰”命格都是虚言,他演这一出乃是欲擒故纵之戏,不过是想趁机捞些“好处”罢了!这倒好办了,只要能促成这桩婚事,什么代价花不得?于是说道:“甄特使,只要能解了长欢这一‘克夫’之命,容某愿付任何代价,还请您不吝帮衬。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甄甲真桀骜地说道:“甄某也不避讳,就将丑话说在头里。鄙人虽不才,却也有些忠诚,只为我们奉天督军府效犬马之劳。若长欢小姐不是奉天督军府的人,就是拿再多身外之物,我也是不会帮忙的!容都统可明白我的意思?”
容悦卿自然明白,甄甲真这是在拿长欢的亲事要挟他——如果将长欢许配给袁大总统公子,他就不帮她破解克夫之命。然而这“袁大总统求亲”一事本就是他和锦姿杜撰出来的,为的便是让他们奉天主动求娶长欢。这下子正中下怀,岂有不应允之理!
他将计就计,挑眉言道:“甄特使说笑了,长欢与钱督军的公子一订亲,将来自然是督军府之人,您帮长欢的忙便是帮督军府一样的。”
甄甲真目的达半,遂笑逐颜开道:“既然如此,我便将破解之法告知容都统罢!这‘真凰’之命千年罕见,却自带化解之法。所谓‘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凤栖梧桐亘古不变。故而‘真凰’临凡必有‘梧桐’在侧,便是一‘青木’命格之人。当年女皇武氏祸乱李唐,便是因为失了‘青木’。‘凤落凡尘,无木可栖’,这才会惶惶于飞,伤及无辜。只要找到‘青木’,使其不离‘真凰’左右,便可令凤凰戾气收拢,仅存鸿运祥和,世间旺夫之命无出其右者。”
“‘青木’之命?但这人海茫茫,又当去何处寻觅一‘青木’命格之人?”容悦卿蹙眉问道。
甄甲真胸有成竹一笑:“甄某不才,天眼已开,可为长欢小姐觅得‘青木’。只是,这天眼寻人太过耗损修为,甄某”
容悦卿闻至此处已是心如明镜,这甄甲真不过是在装神弄鬼,趁火打劫索要“好处”罢了,但此刻无论如何也得顺着他将戏演下去。
容悦卿用眼神向随侍泺池示意了一下,泺池立刻会意,将一只沉甸甸的小包袱放在桌上,又退了下去。
容悦卿将包袱推到甄甲真面前,笑着说道:“一点辛苦费,还望甄特使笑纳。待寻得‘青木’,我们宁安都统府和你奉天督军府结了秦晋之好,容某还有厚礼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