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谢尝才答道:“我何时成三害了?”
神医一生行医问药,见多识广,他思量片刻道:“有人说你强抢民女,你认是不认?”
谢尝摇头否定。
“有人说你仗着自己是巡抚公子,为非作歹,你认是不认?”
谢尝嗤笑道:“一派胡言。”
“有人还指你纵恶犬伤人,你认是不认?”
谢尝脸上笑容逐渐退却,他揭开衣袖,手上犬齿留下的伤疤还未褪去,他把手递给祝神医道:“在下也想找到那纵恶犬伤人的狂徒。”
祝神医仔细检查,发现这正是不久前被恶犬撕咬留下的伤痕,他点头,向茶室里众人说道:“正是被恶犬所伤。”
原本迟疑的人望着谢尝,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
“难道我们真误会了?”
“这公子面相并不想是坏人。”
也有人唱反调:“无风不起浪,说不定这伤是他故意让狗咬的。”
“你会特意让你家狗咬你啊!”有人反驳。
“咳咳。”祝神医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们中间可有人见过谢公子当街行凶?”
众人沉默不语。
“是叶屠户,他没事就跟我们讲。”
叶屠户正是之前那个憨厚的男子,他连连摆手,说自己是听别人说的。
“是陈阿大说的,他说他看到过。”有人答道。
那陈阿大也在人群中,见其他人望着他,他苦着脸说道:“我也是听柳书生讲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啊,我只是觉得有趣,就拿来跟人吹牛。”
柳书生就是茶室里说书的人,见众人望着他,他才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掏出来几张纸。几个识字的书生见此,把纸掏出来看。
这是一封信,信上写着让柳书生在茶室说三个月的书,说满三个月就给他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银子!这柳书生是金口吗?一张嘴这么值钱。”其他人七嘴八舌道。
“柳书生,那话本上写的啥,这么值钱啊?”有人向柳书生打听。
柳书生怎么都不开口,他时不时瞟谢尝两眼,看着谢尝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他浑身不自在,害怕谢尝知道真相会杀了他。
谢尝看出来这个人在害怕,他盯着柳书生的眼睛道:“只要你还我清白,我可以既往不咎。”
可柳书生还是不为所动,场面一度有些僵持。
这时陈匡站了出来,他走到柳书生身边,笑的一脸无所谓,他道:“本公子乃事靖王世子,我在此给你做个公证,若是公子日后对你不利,你大可来找我为你主持公道。”
靖王世子的名头可比什么巡抚公子响亮多了,柳书生双眼发亮道:“那三十两银子?”
陈匡一听乐了,“难不成本公子缺你那区区三十两?”
陈匡在宛西的名头可比谢尝大的多,毕竟从小就是神童,还是六国年纪最小的国手。一听此言,那柳书生终于改口,从茶室后院一块松动的地砖下拿出来一个被油纸包裹的严实的话本。
话本上写的是个为非作歹的巡抚公子的故事,所指的正是谢尝。陈匡从柳书生手上接过话本递给谢尝。
仅仅是看了封面,谢尝就知道是谁写的了。
封面上的字让他无比眼熟,正是姜奂的字迹。
“呵”谢尝眼里蒙着雾,表情凝重。
陈匡是认识姜奂的,自然也认出了姜奂的字迹。
“不止是柳书生,城北东临居的何先生也在说!”有人对谢尝道。
其他人好像一下子都记起来了,纷纷说道:“对啊,还有城西的悦来茶庄,他们那儿的说书先生也说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