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路上,佘淑娴将怡亲王的资料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怡亲王弘晓,父亲是爱新觉罗胤祥,九龙夺嫡中的十三阿哥,铁杆四爷党,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也是雍正登基后唯一不需要避皇帝名讳将名字中的“胤”改成“允”的王爷。
父亲的地位如此,弘晓在先帝心中的分量可想而知,因为没有竞争皇位的资格,乾隆对他也相当信任。
要怎么做才能让怡亲王放过那尔布和常寿?
佘淑娴陷入苦思。
以怡亲王的身份和地位,贿赂是绝对行不通的。
如果是得宠的后妃,倒是可以用皇帝面前不定期的为弘晓美言作为代价,轻轻松松完成这场交易,可惜
佘淑娴转念一想,若她是皇帝跟前得宠的妃子,常寿刚入狱就会求得乾隆法外开恩,哪会有那尔布贿赂怡亲王却把自己搭进大牢的后续!
等一下!
佘淑娴的脑海中闪过一道光。
一百两黄金,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也没有严重到需要怡亲王亲自向乾隆禀明的地步,除非
有人要求怡亲王务必将此事告诉乾隆!
联想到高贵妃对身体原主的多次为难和胁迫拉拢,佘淑娴的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回宫以后,去储秀宫一趟!
储秀宫的小戏台正在排演长生殿。
高贵妃亲自上台,穿着厚重精致的戏袍,抖着描金折扇,一颦一笑间,六宫粉黛失了颜色。
被贬为嘉贵人的嘉嫔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奉承贵妃的好时机,在台下不停地叫好,时不时还挤出几滴眼泪,仿佛真被“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的唱词感动了。
至于在储秀宫伺候的宫女太监们——
他们压根听不懂唱词的意思,但是主子感动,奴才又怎么能不泪流满面,心痛非常?
放眼望去,个个眼圈绯红,悲痛凄凉。
高贵妃知道他们是奉承自己才做出这般悲戚的模样,戏瘾过去以后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脱下戏袍摘下凤冠,正要喝茶润喉咙,却在抬眸时瞧见了佘淑娴。
她来做什么!
高贵妃将茶杯放回,在宫女的伺候下站起,远远便对佘淑娴道:“娴妃妹妹,你来储秀宫做什么?兴师问罪吗?”
“臣妾来储秀宫给贵妃请安。”
佘淑娴不卑不亢地行了礼,直起身,故作关切地问道:“姐姐的病好些了吗?”
“本宫有病?”
高贵妃一时没反应过来,嘉贵人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道:“娴妃姐姐,昨儿是四阿哥身体不适,贵妃娘娘担心他出事,这才让芝兰去承乾宫把皇上请了来。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娴妃姐姐看在四阿哥的份上原谅臣妾这个无能的母亲。”
说到动情处,嘉贵人挤出几滴猫眼泪。
佘淑娴心头一阵冷笑,面上则是挤出关心,对嘉贵人道:“四阿哥现在已经没事吧?”
“没事,没事,已经没事了!”
嘉贵人心虚地回答道。
佘淑娴于是看向高贵妃,道:“贵妃娘娘,您为四阿哥真是操碎了心。”
“四阿哥是爱新觉罗家的孩子,本宫自然要把他放在心尖上疼爱。”
高贵妃笑眯眯地看着佘淑娴,道:“娴妃,你来储秀宫,只是为了问昨天的事情吗?”
“娘娘果然是聪明人。”
佘淑娴看了眼只喝了一口的茶,道:“娘娘,当初我若是答应娘娘的条件,您是否真有办法让常寿出狱?”
“娴妃想要吃回头草?”
高贵妃故意捏着戏腔嘲笑佘淑娴。
佘淑娴道:“今日,皇上特许我出宫去狱中见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