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看爷爷不动地方,就冲看热闹的人说:“去!你们谁把弹弓拿来。”扒窗台正瞅得起劲的孩子一溜烟跑出去拿来弹弓,还得意洋洋地看着爷爷。张婶拿着弹弓扯几下皮筋儿挺满意,抽着爷爷的脸说:“你就是拿些玩意儿打的我们家孩子?”
爷爷点头。
“打了我们孩子几下?”张婶问。
“三三下四下”爷爷说:“我就打着一下。”
“没打着也算。”张婶说:“我也打你四下,打着打不着都算。”
“他孩子他他婶”太爷爷不知说什么好了,结结巴巴好半天才说:“黄大仙,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孩子这回吧,要不要不您打我”太爷爷说着就往张婶面前一站,张婶笑了:“冤有头,债有主,俺们可不是那不讲理的人,谁打的我找谁。”
“看看在往日情分上”太爷爷话还没说完,张婶就打断:“我们有情分吗?我是吃过你家鸡,还是喝过你家酒啊?”太爷爷愣着说不出话。对啊,他们有情分吗?现在这人不是张婶,是黄皮子附身,他们哪来的情分。张婶看着太爷爷,太爷爷好半天才试着说:“这这孩子的干妈您可能认识”
“他干妈是谁?”张婶问。
“柳仙,过去咱村口老榆树下的柳仙。”太爷爷赶紧说:“柳仙那次让雷劈了,差点没死了,多亏这孩子救了她,她就认这孩子做了干儿子。”
张婶拿着弹弓看太爷爷,半信半疑的说:“那柳仙早不在这儿了,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你不是唬我吧?”
“不是,不是,”太奶奶从人群外跑进来,手里拿着家里柳仙神位。太爷爷接过柳仙神位凑过去让张婶看清楚,张婶接过去看了会儿气焰立刻萎了,太爷爷趁机把爷爷拉到身后。张婶拿着柳仙神位像是在自言自语:“这是啥时候的事儿?”
太爷爷说:“都十多年了,就是这孩子刚出生那会儿的事。”
“好吧,不看僧面看佛面,”张婶说:“弹弓子就算了,不过这屁股得打,要不我家孩子白让他欺负了。”
太爷爷忙说:“打,该打,使劲打才好呢。”
爷爷让太爷爷按桌上扒下裤子,张婶举起柳仙神位结结实实打了十多下屁股。神位还是当年张婶做的,也不知道她上哪找了这么块上好的水曲柳板子,一巴掌宽,一尺多长,打屁股上啪啪脆响,每下都看到屁股上白花花的肉变红肿起来。太爷爷后来说爷爷还真争气,屁股肿那老高就是不喊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全咽了。爷爷没几天又因为这事儿挨顿揍,这次打得轻是太爷爷打的。因为他屁股还没好就一瘸一拐的跑出去,把那个扒窗台的孩子给推粪坑里了,家大人找来太爷爷没办法只好打爷爷。
没想到老黄皮子没事了,小黄皮子还没完。这黄皮子是真不能惹,惹了它一个就惹了它们一窝,挨个来找你麻烦,动不了你就动你身边的人。爷爷经了这事还死性不改,天天出去惹是生非,可他这样还更招小姑娘待见。村里有个女孩叫焕娣,这名字一听就是家里缺个带把儿的,爹娘想儿子都快想疯了。焕娣上下好几个姐姐妹妹,什么招娣c梦娣c连娣c求娣,反正就是盼着能有个儿子,但终究没盼来。这名字听起来就是没文化的农壳起的,可还真不是。焕娣她爹可是正经的读书人,在城里混不下去了才倒插门来村里。
焕娣家里也喜欢爷爷,说淘小子出好的,这孩子倒插门过来准错不了。这太爷爷哪能干呐,自己辛辛苦苦养的儿子送他们家,门儿也没有啊。再说了,太爷爷也不是有仨有俩的,就爷爷这么一个儿子,下面就是姑奶奶,更不能给焕娣家当上门女婿了。就这样两家人都不同意,不让他们俩在一起,可他们俩正热乎着呢,咋能说分开就分开。爷爷这人不定性,想一出是一出,再加上岁数小哪有个准谱啊,也就是青春期多动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