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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满血丝的白眼球。大家知道大事不妙,蹬蹬蹬往后退,这时候哑巴挣脱周老太太,手脚伏地,脊背弓起,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在院子里熟练地爬了一圈,动作非常熟练就像是一只黄皮子。

    接着哑巴蹲在地上,用手揉着脚脖子,用一种古里古怪的老腔老调哭哭啼啼地说,这个天杀的哑巴这些日子杀光了它的子孙。它的这些子孙没招他没惹他,就这么无缘无故的让哑巴给摔死扒皮,还把肉给炖了,死有余辜。现在你们救他天理不容,早晚会有报应。当时周老太太的脸色就变了,看了看周围的人,这些人点点头意思是这个老黄皮子说的没错。周老太太气呼呼的踹了哑巴一脚,又抡圆了抽他几个耳光,然后扭着屁股扬长而去,把哑巴丢在院里再也不管他的死活。

    老支书说完这个故事看着我爸,意思是这个养鸡场你还建吗?这件事我爷爷也经历过,我爸不由得不信。这时爷爷从外边风尘仆仆的进屋,见到我爸坐在那喝酒二话不说就要抽他。我爸看到爷爷进来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好,早就暗中提防,爷爷刚抬起巴掌我爸就跪下说:“爸,我错了。”爷爷的巴掌举过头顶停住落不下来,最后叹了口气放下手不理我爸,独自坐在炕头生闷气。老支书和民兵连长一个扶我爸起来,一个劝我爷爷。我爷爷过了好久才说,他不是反对我爸干这个养鸡场,想干回城里。我爸连连点头答应,这时奶奶走进来对我爸说,不是爷爷不讲理而是这个黄皮子太厉害了,咱们惹不起,爷爷小的时候就着过黄皮子的道。

    爷爷说这个村子附近的山,过去野生动物特别多,平时见到什么蛇啊狐狸啊都不当回事。有次太爷爷上山打柴抓到两条一米多长的黑底黄花的大蛇,有小孩胳膊那么粗,回到家就给扒皮炖上了。这么大的蛇谁见了都怕,只有爷爷敢陪着太爷爷吃。两个人一人抓一块蛇肉剔着骨头吃的是满嘴流油,旁边的人看着连饭都吃不下。当天晚上爷爷就梦到干妈(就是那个避过雷劫的柳仙。)揪着他的耳朵说他作孽,罚他一年不准吃肉。爷爷第二天醒来耳朵就火辣辣的疼,而且闻到肉味就感到恶心,这可乐坏了姑奶奶。那时候农村一年也吃不上几顿肉,而且爷爷还是正能吃的时候,现在爷爷吃不了肉了他那份就全归姑奶奶了。

    爷爷为了这事在家里供奉的柳仙牌位前求了好几次,都不管用,最后只好乖乖吃了一年的素。

    不过就这样爷爷也不长记性。按理说家大人从小就告诉爷爷五大家仙不能惹,见了它们同宗同族能躲就躲,再说他也拜了柳仙当干妈应该知道厉害,可就是老也记不住。有天家里养的几只鸡下蛋了,咯咯哒的叫了好半天。爷爷也不知哪来那么股勤快劲儿跑去捡鸡蛋,一共摸回来五个,都拿到厨房放进吊在房梁上的篮子里。过去在农村这鸡蛋就是硬通货,家里的油盐酱醋都用它们去换。爷爷放好鸡蛋又顺手拿了把苞米粒撒院子里喂鸡,算是慰劳他们。看到院子里有只母鸡吃的心不在焉,叨了几口玉米粒就飞上鸡窝,知道还有一个鸡蛋可以捡。爷爷也闲着没事就拿个板凳坐在院子里等着鸡下蛋。

    等了半天也没动静爷爷就坐不住了,到鸡窝边瞅了一眼发现那只母鸡还在那趴着没动,就顺手从墙根拿了竹篾子去河里捞鱼。爷爷还是半大孩子的时候就经常去河里捞鱼。尤其是夏天水田里放水后,鱼更是多得不得了,有时候拿手都能捧起来几条。太爷爷家除了鸡鸭鹅和两头猪,并没养牛羊一类的大牲口,所以爷爷比别的孩子更有疯玩的时间。别的孩子都去山里放牛放羊,爷爷就把家里几只大鹅赶到河里也不管,自己就在河里玩整个下午。等下晌饭快到了,爷爷也玩够了,他就在回家的路上看到有芨芨草随手抓两把,回家喂鸡鸭鹅的草食就有了。

    这条河平时清澈见底,最深处不没过大腿,浅的地方水才到脚脖子。平时村里的大牲口牛啊马呀的来饮水,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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