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嘴里面吐槽着,但是深深明白这个女人素来我行我素一意孤行的恶好,程郁还是松开了手,目送贝尔摩德磕磕绊绊地在风雪中远行。
冰雪中,贝尔摩德一瘸一拐地前行着,她从昨天中午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吃过东西,唯一进到胃里的就只有酒精。
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脚疼得似乎骨头在下一秒就会裂开一样。
这次不知道需要休养多久,脚才会好了呢她这样想着,扶着墙壁转过一个拐角,突然,面前的光都被挡住,她睁大瞳孔诧异地看着面前神情阴沉的少年。
雪越下越大了,混杂着小小的冰雹打在路面上,风带起的冰渣子打在脸上冷得人生疼。
悠一低着头走着,落在头发和脸上的雪粒都慢慢融化成了雪水,清洗着他脸上的污痕,和血混杂在一起流到脖颈里,黏糊糊的让人难受。
他走得极慢,却大口喘息着,感觉冷得厉害,胸口憋得喘不过气来。
“悠一”晃司走在悠一旁边,想要安慰他,却笨拙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要不要我们一起,去杀了琴酒”晃司把心一横,大不了完事之后带着志保跑路,躲到一个组织找不到的地方藏一辈子好了。
“其实不怪他。”悠一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天空,任凭雪花落进自己的眼睛里,然后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流出来的是雪水,而不是属于懦弱者的眼泪。
“那怪贝尔摩德”虽然本能告诉他不应该提这个名字,但晃司还是揪出了另一个责任人。
“那还是琴酒的错吧。”是的,都是那个没品味的风衣男的错,都怪他在美国,都怪他跑到这里来,才会发生今天的事
那贝尔摩德呢,那个女人真是够了,明明错的人是她,为什么自己还要忙着找理由帮她开脱
一天到晚昏昏沉沉的脑子都坏掉了吗现在折回去把那个女人给宰掉人为地抹去生命中的污点才是应该做的事吧
但是,悠一怔了怔,想到贝尔摩德,心酸感又不断涌上心头那个女人,她还好吗,脚怎么样了,小腹上的伤口会不会又裂开了
天这么冷,琴酒走了,自己也走了,她被一个人扔在了酒吧里,身上除了一把女人用的伯莱塔22以外什么都没有,本来身上就受着伤,现在脚上的扭伤还被自己弄得更糟糕了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不断从心底深处向上涌,悠一突然转身朝着酒吧的方向走回去,对晃司道:“你先回去吧。”
“你要去哪儿”晃司愣了愣,脚下习惯性地跟了两步后,看着同伴苍白的脸色,一股怒气突然涌上心头,“去找贝尔摩德吗”
“”悠一的脚步顿了顿。
“你还去找她干什么”晃司皱起眉头,话语间已然带上了火气,虽然不知道悠一要去干什么,但以他现在的状态,绝对不会是去报复。
“真的,悠一,你这是在自取其辱,不要去。”比起刚才的犹豫萧索,晃司发现悠一此刻的脚步竟是在一点点变得坚定起来,“别特么发神经了”
“你误会了,我只是还有些事要找那个女人而已,其余的,就算是明天你在报纸上看见她的死讯也不足为奇。”悠一回过头硬撑着说完了这几句话。
“你自己相信吗”沉默片刻后,晃司把自己携带着的枪抛给悠一,“不管你了,拿着防身,傻比。”
他背过身自顾自地向停车的地方走去,“真是的,穿这种紧绷绷的衣服,连枪都带不了。”
“谢谢。”悠一微微笑了笑,他抬头看着纽约飘雪的夜,想起曾几何时,贝尔摩德也在某个晚上靠在自己肩膀上,静静地看着雪落下来。
她回头冲自己笑的瞬间,连空气都变得温暖起来了。
“啊啦,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女人水绿色的眸底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