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庭之时不时便带着玉茗出来赴宴,每每都能碰到崔纵,开始时,她还以为是巧合,次数多了,便也猜出哥哥这是要为那人牵线。
对崔家三郎,她倒是赞同父母的话,那人确是一表人才,不仅风度翩翩,还年轻有为。这长安城中的女子选夫君,皆是看中相貌、品性、仕途,按照这三点来挑,崔纵都是上选。
可不知为何,她每次想到这里,不知为何总会觉得少了些什么。不是那崔三郎不好,而是她的心缺了一块,究竟落在了哪里,连她自己也不知晓。每次两人见面皆是彬彬有礼,哪里有诗中说的那般相思
这般纠结着,半年过去,母亲身体不适,在病榻前常问及此事,她却总是含糊的应付过去,并没答应,却也没有推拒。
三个月后,杜氏病情愈发严重,玉茗去了大慈恩寺为母亲祈福。她跪在殿中向菩萨发了愿,心情沉重的刚要往外走,去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拾阶而上,慢慢走了过来。
十八郎她先是一愣,脚步便顿下了,却眼睁睁看着那人从身边走过,他却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木着一张脸走入殿中。不过一年未见,他看上去比原来消瘦许多,连那皎入月光的笑都消失不见,变得神色木然,整个人好像失了魂一般,看不出什么情绪,他究竟是怎么了
上次见到杨玉环那般轻松自在,她还以为他定是平安无事,如今见到,才发觉他定然是过得不好,想到这,她的心中有一丝痛划过,却又不知从何而起,只呆呆的看着那人消瘦背影,许久才慢慢离开。
回到家呆呆的坐在房中,想到那人落寞的身影,心中抑制不住的闷痛起来,在这一刻,她才明白,崔三郎虽好,可她的心却早已给了别人,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以前总以为自己死了心,不过伤心一时就能将那人忘记,今日才明白,他早就像野草一般深深植根于心中,即便一把火烧尽,也会再次萌发出来。
这个人,怕是她永远也放不下了。
这一夜,她没有睡好,第二日起床,便听说那崔家送来聘礼,求娶她为妻。只要她答应,便可以行六礼迎娶过门。她听婢子说着这话,低头沉默许久,不知在想着什么。
韦昭训高兴地将女儿叫至房中,问起她对崔家这门亲事的看法。玉茗知道今日必是要定下此事,她斟酌再三,终是答道“父亲,女儿觉得,这门亲事还是算了。”
韦昭训一愣,问道“这是为何你可知城中多少人家看中了他,你却为何”
玉茗淡淡说道“女儿终觉得,现在谈及婚嫁之事尚早,不想耽误那崔三郎的婚姻大事。”
韦昭训还想再劝,看向卧病在床的妻子,见她轻叹了口气,似是早已猜到这个结果,仍不死心,刚要说什么,却被妻子一个眼神阻止了,只听她说“茗儿,母亲答应过你,由你去挑选将来夫婿,也绝不会食言。只是,你定要考虑清楚,嫁人乃是一辈子的事,不能任性。”
玉茗抬头看了眼母亲,轻声说“母亲放心,女儿明白。”她说完便出门回了后院。
韦昭训看着妻子长叹了口气“你为何要拦着我,若是逼着她嫁了,说不定以后便能想明白,如今眼睁睁的要错过一段好姻缘。”
杜氏摇了摇头,淡淡说“我们这个女儿,难道你还不知道她什么脾气,从小到大,虽是任性了些,却犟得很,不喜欢的首饰玩意儿,就算再好,给她也是丢在一边。我看她,是真的对那崔三郎无意,恐怕硬逼着成了亲,终会害了她。”
她说完轻咳几下“她年纪还小,就算没有崔家,还有的是时间慢慢挑选,可惜,我这病怕是好不得了,看不到女儿出嫁的那一天。”
韦昭训劝道“这是说的什么胡话,且放宽心养病,说不定来年茗儿便能觅得夫婿。”
崔纵从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