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听说韦家没有同意婚事,整个人蒙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明明问过庭之,知道韦家二老对他皆是满意,就等女儿点头,可为何问起对方拒婚原因,才得知是因为韦家娘子年纪尚幼,想要在父母身边多留几年。
是她不愿意。究竟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还是中间有什么误会他呆立半晌,这才浑浑噩噩得往外走,牵了马便冲了出去,一路策马狂奔到杜曲,正看到玉茗面色沉沉从街口走了出来,他一拉缰绳停在她面前,定定的看着她。
一路上,他想着定要问个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可一见到她,他满腔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就这般看着她,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玉茗自知让父母失望,她自己也是心绪不安,出府来散散心,听见马蹄声响,转脸看去,一匹马停在不远处,却看到崔纵跳下马向自己走来,她从未见他这般失态过,那原本淡定的神情已被惊慌所替代,心中一震,下一刻猜到了他必是为婚事而来。
崔纵在她面前两步停下,深吸一口气,硬压下心中慌乱,轻声问道“敢问娘子,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玉茗垂下眼帘看着地面,慢慢说“三郎对我极好。”
“那是我配不上你”
“崔家三郎名满长安,我从未有此想法。”
“那是为何”他问道,终于耐不住,想要知道答案。
她低着头,回答说“媒人想必已经回过话,我年纪尚幼,并不想早早的成婚”
她还未说完,却被崔纵打断,一字一句的问“你可是已有心仪之人”
她没有回答,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若说是,那人是算她的心上人,亦或只是少女绮思,她尚分不清;若说没有,她便是骗了这崔三郎,与他太过不不公。
只听崔纵又问“可他已成亲,你这样值得吗”
沉默许久,她淡淡说道“三郎对我的好,我自是知道的,只是,我对三郎是何等心绪,自己却不甚清楚。或许寻常家的女子有如此情深义重的夫君,定会欣然答应。可我却怕受了你的情意,无法以心相报,那对你便是不公平。”
“或许我将来会后悔错过你,可宁愿如此,也不想骗你。还请三郎忘了我吧。”她轻轻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崔纵听她说那些话,便已明白他跟她断不可能了,他看着她慢慢远去,也转过身,牵着马失落往回走。本以为,终有一天她会看到身边的自己,会明白自己对她的一片深情。可现在才发现,就算他做得再好,也抵不过那个早已留在她心中的人。
人都说恨不相逢未嫁时,他遇见她时,她还年幼,可终是比那人晚了一步,再也没有机会。夕阳照在他的身上,将影子拉得那么长,那么落寞。
几日之后,玉茗站在十六王宅门口,看着那高高的大门,她犹豫再三,终是走了进去。这十六王宅虽毗邻大明宫,却仅有一条夹道相通,就算皇子们想要进宫,也只能由内侍带领从那里通过,名义上是便于觐见,实际却是为了隔离皇子们与朝中大臣私下来往,便于监视。
自从出了三庶人之事,十六王宅中的守卫愈加森严,玉茗跟随内侍进来这一路上,都看到佩刀的羽林军巡视,看似平静的王宅内却原来是这般人心惶惶,她心中一沉,想到那人,心中担忧更甚。
这次进来,本是忠王妃韦瑶儿相邀。自从她嫁入王府,玉茗便没有再见过这位姐姐,只听说,忠王对这位王妃言听计从,甚至连几位姬妾都失了宠。
以瑶儿的心计,再加上她那当了薛王妃的姐姐帮衬,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况且,忠王虽然母亲出自弘农杨氏,与杨玉环还沾了些亲故,却因为那杨家皆投了寿王那边,再加上养他长大的王皇后早就失了宠被赐死,所以他唯一能依靠的,便是韦家。
韦瑶儿对这心知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