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暖气很足，加上门窗紧闭，所以，里面有些闷热。下午第一节课，学生的精神一般都不怎么好。安安扫视了一圈教室，突然指着前排一女生说：

    “你看你，都睡着了，眼睛给我睁开。”

    她语气却不强硬，故意带了台湾腔，听起来像是撒娇。

    后面的同学在笑，眼看着安老师又要“祸害”人间了。

    “老——老师——”

    被点到的女生抬起头，表情有些惶恐。她吞吞吐吐地说：

    “老师，虽然有些难为情，但我还是要说明。我并没有睡，我只是——只是眼睛小。”

    安安居然果真俯身，凑近女生的脸认真研究了一番。嗯，没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居然有这么小的眼睛。跟她比起来，李荣浩的眼睛都算大的了。

    其他人在笑，笑的前仰后合。那女生难受，香菇。安安则憋笑，憋了3秒，最后还是破功了。哈哈哈，不好意思。哈哈哈，对不起。哈哈哈，咳咳，一二三，木头人。

    学期最后一周，文科楼上到处都是挣扎的痕迹，越临近期末，每个人似乎越加疲惫。在寒假来临之前，老师还有大量的监考c批卷c登成绩等等的无数工作。学生更是有好多的课程要复习，好多场考试要赶。学生说这是黎明前的黑暗，老师说茫茫工作，一眼望不到头。

    咸马终于插了个空，在楼道里拦住了赵小暖，她刚从理科楼上课回来，风尘仆仆。

    “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咸马盯着她的眼睛说。

    “你——你说。”

    赵小暖觉得很奇怪，每次被这个男的的那双眼睛一看，她就难以控制自己的荷尔蒙，明明自己已经是名花有主的人。

    咸马皱了皱眉，似乎酝酿着合适的词汇。

    “上周——安安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他问。说话的时候依然礼貌地看着赵小暖的眼睛。

    “你不知道吗？”

    赵小暖失口问道，她的确感到很惊讶，安安居然没有将那件事告诉咸马。为什么？她不觉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多嘴。

    “赵老师，我只是有些担心她。”

    大概是考虑到了赵小暖的处境，咸马诚恳地说，以关心之名去了解一个人应该算不得什么罪过吧。

    看着他有些忧虑的样子，有那么一瞬，赵小暖觉得他和安安的气质十分雷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气息相投的人总会找到彼此，越过千山，跨过万水。

    “安安被骂了。”

    赵小暖看着咸马，正色道。

    “好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

    袁副书记合上笔记本冲安安他们三人宣布，又问他们还有没其他事，三人都摇了摇头。

    “安老师，你留一下。”

    就在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出声。赵小暖和咸马的神色同时为之一变，二人不约而同同时看向安安，但见她面色如常，很乖地在副书记桌前站定。咸马留意到她的短发已经长长了，越来越像以前的她。

    二人出了副书记办公室，却没有离开，站在不远的角落，他们不停向这边张望。

    但，很快，安安就出来了，这倒让他俩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赵小暖小碎步跑过去，小声问，

    “他又说什么了？”

    安安眼睛余光瞥了一眼跟在旁边的咸马，心想，他大概也是知道了吧。

    “同意我辞去学生党支部书记。”

    “哇，太好了。”

    赵小暖拍拍胸口，转念一想，说，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啊，书记和院长都同意了。”

    “嗯。”

    安安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