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说什么。咸马一路跟着去了办公室,没有开口。
晚上,下班途中,咸马一边开车,一边尽量轻描淡写地问,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呃什么?”
安安似乎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的身子竟抖了一下,咸马大为震惊,那个样子的她仿佛是沉浸在十分遥远的回忆里。
“我问你晚上吃什么?”
他轻快地说,最终没再追问。
“哦,随便吧。”
安安神色恢复如常,随口答道。然后,一路上,她一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咸马手抓着方向盘,心里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自从再相逢,这是安安第一次有了情绪上的变化,但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隐藏真实情绪的安安让他忐忑不安,但,像这样魂不守舍的安安让他莫名恐慌。就好像,他从未真正找回她。
咸马带安安去了小龙坎,一下车,她就笑了。
“还是你懂我。”
她调皮地吐吐舌头,先前的阴云密布已是晴空万里。咸马已经跑去给他们两人调蘸汁了,看着他的背影,安安在心底叹息了无数声,无数声的声声慢。人丧的时候无辣不成欢,她嗜辣如命,却是曾经。
吃完火锅,咸马送安安到楼下,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却发现安安没有动。他看向她,却见她也看着自己,
“我在等你问,咸马。”
她叫了他的名字,而不是咸大人。咸马敛了笑容。问什么你都会告诉我吗,安安?
“你还难过吗?”
他问。柔软的眼神看着她。
“嗯嗯”
安安摇摇头,时候就没那么难过了。
人伤心的程度也会触底反弹,伤极了反而容易更加坚强。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他又问了白天的问题。安安笑的有些憔悴,我还不太习惯。
咸马哑然,恍然才意识到他们才在不久前久别重逢。可是,为什么他习惯性地以为他是她的依靠。为什么明明一切都变了,自己还在习惯性地坚持着,所以,习惯性地无视了那些觉得不太习惯的东西。比如,安安在自己面前出奇地沉静,沉静的有些可怕,见他不喜,不见也不悲。他真情流露的时候偶尔偷偷看她的反应,她总是浅浅笑着,心却在别处逗留。他抱住她的时候,她没有抗拒,却也没有回应。再比如,他问她1月14日那天去了那里,她沉吟了一下说,没什么。只是,那一刻,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些他读不懂的冷漠和幽深。他再追问的时候,她却又轻描淡写地说,随便走走。可是,5年前,她也是出去随便走走,可是,却出走了好多个季节更替。
还有,还有,某一天,他无意间瞥见了她手腕上的伤,随即发出了沉痛的惊呼。安安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腕,眼神瞬间冷凝,她拉下衣袖,将胳膊缩回到袖口里,周身弥漫着敌意和抗拒。
一直到现在,他都不敢开口问。只是,自那以后,那些横七竖八,层层叠叠的伤口一直在他眼前晃,晃得他胸口生疼。那些伤口很容易叫人联想,锋利的刀刃划破皮肉的声音和疼痛。伤口的缝合针脚像是紫红色的蜈蚣,面目可怖。
安安最怕疼,手上扎个刺都会掉眼泪,可是,她手腕上的那些伤啊,足足有4c5道。
缺失了那段时光仿佛永远弄丢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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