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信正坐在书房里给常家兄弟写回信,内容不多,大意只有六个字:拖字诀,探消息。
白天时,仲信已经思虑清楚了。他认为存在一种可能,矿监爪牙正在在给周家设套,煽动矿工作乱或者干脆收了银子,也不转让给周家矿场,最后,他们既得到银子,又保住了矿场。
甚至,还存在另外一种可能,矿监和税使的爪牙们已经联合在一起了,想要侵吞周家的家产,他们可能已经派人来白沙镇打探周家的底细了,若是周家属于软弱可欺的一类,那就干脆指认周家宅子下面有矿,却被周家盗窃干净了,是以,周家就有盗矿罪了;或者指认周家偷税漏税,是危害朝廷的蛀虫,是以,周家就有匿税罪了。
这本是矿监税使们常用的伎俩,凭此搜刮了太多的民脂民膏了,现在矿监税使们回宫了,情况又有不同了,帮凶们失去了矿监税使撑腰,不敢像矿监税使在时一般肆无忌惮地栽赃陷害了,但是,若是对方只是普通商贾,那他们是非要露出獠牙不可的。
这些年,这种事,他们干起来已经无比熟悉了,不知残害了多少商贾百姓,被人私下骂为伥鬼!
是以,仲信对伥鬼们低价转手矿山抱有万分怀疑,实在是这群人名声太臭了,仲信总觉得他们不安好心!
然而,不知道他们是否留意到,这次,是周家主动送上门去的,世上有这种主动进入狼穴的羔羊吗?仲信也是在算计伥鬼!
仲信深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现在是周家窜起的太快了,还未曾引起伥鬼的注意,或许是他们已经注意到周家了,正在谋划如何侵占周家的产业,无论是哪一种情况,留给周家的时间都不多了啊!
仲信一直在思索,周家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防不测!
然而,世上没有真正万全的准备,我在明,敌在暗,天知道伥鬼会从哪里打开缺口啊!这就好比一场夜晚进行的高地争夺战,你不知道敌人会从哪里悄悄摸上来。
但是,仲信却是明白,若是我方在高地外面设有火力点,那么,敌人就非要先拔除他们不可的,否则,他们贸然进攻高地,行踪无法保密不说,还要随时面临被包围的风险。
是以,仲信委任叔智为兵团连长,名为带兵外出历练,实则要他去吸引敌方来攻的,然后,他自会带人驰援叔智的。那时,战场就不在白沙镇了,避免白沙镇的百姓和产业遭殃。
这才是仲信主动暴露白沙镇给伥鬼注意的后手!
所以,周叔智那里才是至关重要的一环,若是他们抵挡住了伥鬼,周家无忧;若是他们败退了,周家就要首当其冲了。
现在,鱼饵已经安放好了,就看鱼儿何时会咬钩了。
搁下笔,仲信推开了房门,走到了老树下面吹着凉风,老树下安放着一张躺椅,正适合躺着休息,舒服地遥望着夜空。
夜空一片漆黑,都不如院子里灯火明亮,然而,夜空深远幽邃,充满了无穷的奥秘,这才是人类好奇的地方。而安放在院子里的六根巨型蜡烛,它体型巨大,高有一丈,火焰明亮,虽也是世所罕见,却是触手可及的,产于周氏蜡坊,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丝毫引不起仲信的注意。
片刻之后,有侍卫带着树春来到了老树下面,遂仲信起身与树春一起到石桌前落座。
“公子,院子里这六根蜡烛乃是珍宝啊!小人还未曾见过体型如此巨大的蜡烛啊!”树春望着六根奇异的蜡烛,目露奇异之芒。
“哈哈,的确如此,”仲信哈哈一笑,也是望向了比自己还要高大许多的蜡烛,说道:“你仔细看,此蜡烛可不仅仅只是高大而已,还有更为神奇之处。”
树春更觉惊奇,能够制成这种体型的蜡烛已经是殊为不易了,居然还有更为神奇之处,那么,此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