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严忍冬猛地从床缘起身,走到桌前大手一挥,乒哩乓哴一阵重响,他把裴春眠叠到一半的碗盘全挥至地上,碗盘四散飞裂。
“还不快给我滚出去!”他双手重重往桌上一击,朝整个吓傻的裴春眠暴喝。
“呃……是……”天爷,竟然发这么大脾气,可怜这些碗盘啊!不过咱们客栈里的碗盘确实都是这样消耗的,这位大爷还真了解呢!
然而,春眠一时不知是该先处理碎碗,免得让客倌受伤,还是该立刻执行“还不快给我滚出去”的命令。
正当她犹疑时,严忍冬一转过身,欲返回床铺的身子一个踉跄,往充满碎片的地上一坠。
“大爷——”春眠连忙先冲过去扶住了他。“小心割伤。”
严忍冬头昏脑胀、浑身虚软,他想推开裴春眠,但却使不出什么力。
一触到他的身体,那惊人的热度让春眠吓一跳,她连忙伸手触摸他的额头。“大爷,您发烧了!身体不舒服还这样喝酒,怎么得了!”春眠赶忙把他扶到床上去。
严忍冬本来就没什么力气了,刚刚大发雷霆似乎也把最后一丝精力给耗尽,他只能紧锁双眉地坐在床沿,任由春眠用那微凉的小手替他脱去鞋履,帮他把枕头安好。
“大爷先这样睡下吧!我去拿扫帚来处理这些碎盘碎碗。”春眠推着他的胸膛让他躺下,把棉被拉至他的胸前。
“不要再多管闲事了,我睡不着。”他欲再坐起。
“睡不着也躺下吧!大爷,您要是不休息,明儿个变成一具暴毙在客栈的尸体,那可更麻烦哩!”
“你——”这什么说法,严忍冬怒瞪她一眼。
“好啦、好啦~~躺下吧!”春眠又推他躺下,看他满脸不爽地躺着,她才松一口气离开房间。
一会儿后,等春眠拿了扫帚再回来,严忍冬竟真的睡着了,但似乎作着噩梦,微微呻吟着。
春眠把碎片收拾走,又提了桶水,拿了布巾,搬张椅子坐在他床前。“不知发生过什么事,看起来连梦中也辛苦啊!”
春眠喃喃自语道,一边望着那皱眉紧绷的睡脸,一边将沾湿的布巾折好放在他额头。“感谢我吧!大人大量,没有气得把病重的你扔下,明儿个你活蹦乱跳,一定不会记得梦中有个好心的仙女曾来这边帮助过你。”
“……你吵死了。”一道低哑的声音吓得春眠刚放好布巾的手差点打到他的鼻子。
“对、对不起,吵醒你了?”春眠的秀眉抱歉地打结。
“废话。”什么好心的仙女,是聒噪的乌鸦吧!
严忍冬气若游丝,连眼睛都懒得睁。不过托她的福,噩梦被打断了,但这点他才不想让她知道,免得她在那边得意。
“呃,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春眠连忙微举双手,做出“放心,绝不再碰你”的动作。
她尽可能轻轻地把椅子移开床边,把收在袖口里的醒酒药摆到桌上,留了一张便条说明,接着一步一步悄悄往门口移动,一边还不时回望着那没什么动静,依旧蹙眉阖眼的严忍冬。
应该又睡着了吧?嗯,病人都是这样。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春眠,你在里面吗?”一个像是想压低音量,却又让人听得很清楚的话。
“嘘!”春眠连忙冲上前打开门,悄声道:“严大爷已经睡着了,你这么大声干嘛啦?”
“睡着了吗?正好!”玉麟儿却抢先进了房,赶紧把门闩上,这才转身压低声说:“我看见那个刀疤男进了隔壁上房。”
“那又怎样?”
“隔壁上房住的是江湖双煞。”
“所以呢?”
“所以赌注很可能是我赢啊!你要帮我作证一下。”
“这节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