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少云迅速盥洗后,很想直接冲到饭厅扒饭,然而一经过存放作品的书房,一道道瑞气千条的光芒突然直射而来,让他的锐眸眯成一条线,俊脸绷起。
他很快地走到靠墙的透明玻璃架上,眼前的景象令狂乱黑发后的两道浓眉不悦地蹙起——
他最忌讳别人动他的作品了,既使是江冠瑜也不被允许,他宁可作品蒙尘,也不希望翻动后,受到半点瑕疵。
不过可能是作品被擦拭得亮晶晶,再现了玻璃体鲜艳的色泽和美丽的光彩,唤醒了他当初创作时的感动,顿时,他缓下怒气,忘了想扭断某人脖子的冲动,唇角还反常地微微扬起。
毫无瑕疵,完美再现——
柯晓菁会擦拭他创作的玻璃品,就表示她还有点审美观念,起码还有欣赏艺术的慧根……这想法一钻进脑里,心中也不自觉地容许她逾越了他固守心爱作品的防护墙。
不过,奇怪了,怎么找不到他最喜欢的作品——“外圆内方”和“丰收”呢?
一个器皿、一个尊鼎,是江冠瑜曾提过收藏家要买的两件作品,他还在考虑要不要出卖它们,现在居然不见了!
“这女人把我最得意的作品收到哪里去了?”谷少云眉头一蹙,拉开玻璃柜下面的抽屉,还是没找着。
肚子饿到快肠打结的他,立刻冲到饭厅,才刚开口问:“晓菁,有没有看到我的玻璃……”
“哪一个玻璃?”刚从厨房端来一盘香味四溢的卤肉的柯晓菁问道。
他看见一桌子粗菜淡饭的菜色,想问的话先吞了回去。
“这是什么?”午餐就吃这些——稀饭配酱瓜、豆腐、高丽菜,还有昨天残余的肉燥!虽然是尝过了她的手艺,不过他无法忍受中餐吃稀饭,何况还有隔夜菜,他的俊脸再度绷起。“我少给你钱了吗?”
她倒是不怎么在乎他的不悦,老神在在地说:“我早餐煮了一锅粥,你没起来吃,倒掉可惜,所以才会热来吃。况且现在物价不断上涨,节俭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嘛。”
她已经决定了,为了麻吉的幸福,要修正他胡乱浪费的习性,还要改造他的邋遢形象……这一切都得从食衣住行开始。
“我不吃隔餐的菜,把这些菜都倒掉!”他冷冷地说着,这女人居然自作主张地决定他该吃什么。
“倒掉?!”她感到不可思议。“这样好浪费。”
她先是把他的东西搞丢,现在又准备了隔餐菜给他吃,到底有没有把他当主人看?
他的眼睛盯着她,快喷出火来!
因为常常两、三餐并成一餐吃,所以要是用餐时吃不到最喜欢、最新鲜的料理,他的情绪就会失控,暴躁易怒,管他什么艺术学养、孤高气质,他现在只在乎她要正视他的喜好和心情!
“我不是猪,不准弄ㄆㄨㄣㄣ给我吃!”
“ㄆㄨㄣㄣ?!”柯晓菁的体内有一把火往上窜烧,这种有钱公子哥儿,不愁吃穿,才会不懂珍惜一粒米饭,不好好教训他怎么行?
她再也忍不住地咆道:“有钱了不起?有才华很稀罕吗?你每天吃好住好,有人煮饭给你吃,悠哉地当个玻璃艺术家,赚进大把钞票,没有经济负担,但是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生计,缴不出房租和学费,还要饿着肚子在工作啊?”
谷少云突然被她的话堵得一愣!这些年他并不悠哉,但……他这样算浪费吗?他只是挑食,不喜欢吃这些而已。
还有她说有人为了生计,缴不出房租和学费,还要饿着肚子在工作是在说谁啊?是她自己吗?
是她又怎样?关他什么事?
但一看着她气鼓鼓的表情,为什么胸口总会升起疼惜的陌生感受?报个老鼠冤不正是他的目的吗?为什么他有一种想拥她入怀中,抚抚